是算出了什么兆头?” 我说:“县长何有此问?” 柏隆有些不好意思,道:“此在下私问。在下久闻夫人那出神入化的才能,甚想见识见识。” 我叹口气,道:“妾岂不想,实乃不敢。国运之事,乃是天机,不可轻易卜问。前番因得扰动天际,妾几乎命丧雒阳。不但如此,一旦触动天规,还会祸及求问之人。如平原王和皇后,若非他们强问,也不至身首异处,死状凄惨……” 柏隆听得这话,面色微变,忙道:“夫人此言甚是,天机不可泄露,莫轻易触碰才是。” 我看着他,欣慰一笑:“多谢县长体恤。” 柏隆感慨:“如此说来,夫人那一身奇术,将来竟是无以施展了?” 我说:“倒也不尽然,只要不是国运大事,可卜算无妨。” “哦?”柏隆目光一亮。 我继续说:“县长若不信,妾可为县长算上一回。不过今日妾来得匆忙,不曾带上龟甲铜钱等物,县长若不弃,倒可测一测八字面相。” 柏隆忙道:“岂敢劳累夫人……” 我笑笑:“县长客气了,不过举手之事,你我既是一家,又何必讲究。” 柏隆闻得此言,亦笑:“夫人此言甚是,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说罢,他取来纸笔,将八字写下,双手呈上,“请夫人过目。” 我颔首,将那纸接过,看了看。随后,仔细端详他面相。 柏隆忙坐得端正,摆出肃然之色。 少顷,我将目光移开,看看那纸,伸出手指来掐算。 室中甚是安静,好一会之后,我停下来,看柏隆一眼。 只见他也看着我,神色谨慎。 我一笑。 “县长有心事。”我说。 柏隆露出一丝讶色:“夫人还可算出心事?” “心事不必算,全露在县长眉间。” 柏隆神色有些不自在:“夫人莫拿在下取笑。” 我摇头:“妾从不取笑。县长所想,妾虽不知,不过县长这命中的大事,倒是全在这八字和面向之中。” “哦?”柏隆忙道,“还请夫人明示。” 我说:“妾观县长八字命数,算得平稳。虽早年劳碌,但途有贵人,如今正是升平之时。只是命里仍有凶相,若不可掸压化解,则颓败难料,虽有贵人亦不可保。” 柏隆愣了愣:“夫人是说,在下有难?” 我说:“便是大富大贵之人,命中亦有起伏之时,智者可顺应时势,化凶为吉,保晚年隆昌。” 柏隆紧道:“不知凶相怎讲?” “只怕就在近前。”我说,“县长印堂饱满方正,然隐有乌气。以八字数理观之,其不平乃在官途,如陷身泥沼,又如置身激流,乃受迫棘手之象。” 话才说完,柏隆面色亦是大变,目光闪烁片刻,终是长叹一声。 他起身,向我拱手一拜:“夫人果金口直断,分毫不差。在下如今处境,正是那泥沼激流,束手无策。” 我讶道:“妾只识些数理之事,方才掐算之时还以为出了偏差。县长乃朝廷委派,却不知有何难处?” 柏隆道:“夫人有所不知,难就难在这朝廷二字上。” “哦?”我说,“愿闻其详。” “在海盐为官,首要之事乃是盐政。历任县长,若一年交盐不足,朝廷即可罢免,此乃铁律。”柏隆道,“如今朝廷大力禁绝私盐,亦大力督促官盐增产,海盐今年须出产八万担,比去还年多了两万担。” 我说:“海盐自古乃产盐重地,朝廷重视,亦是常理。海盐有盐场上百,海滨盐田相望,县长加派人手开辟,当可如数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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