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柏隆,没有答话,一笑,道:“妾有一事不明,想问问县长。” “夫人但说。”柏隆道。 “桓公子既是侍中,县长怎还称他大将军?” 柏隆讪然。 “在下当年在桓公子帐下用事,于在下而言,一日为长终身为长,便是他换了别的官,他也是大将军。” “哦?”我觉得有趣,“他那些属官,只有县长这般么?” “可不止。”柏隆颇有些自豪,“夫人莫看大将军年轻,征战可甚是得力,待我等弟兄也好。许多北军的弟兄说起征战就只服他。就算桓公子卸了任,如今在营中说起大将军,指的也还是他。” 我有些诧异,先前虽听过不少对公子的赞誉,却不想他还有如此人望。 柏隆看着我,颇热情,道:“夫人若想知晓大将军征战之事,在下可为夫人道来。” 我摇头:“不必。不过你若是知晓会稽国那边的事,可尽皆与妾道来。” 柏隆一愣。 “会稽国?”他笑笑,“夫人怎问起会稽国?” 我看着他,亦笑:“海盐与会稽国隔江相对,县长这般能人,自不会只是来理理盐政,怎会不知晓?” 第148章 晏驾(下) “夫人不必遮掩。”柏隆道, “大将军虽不曾说明, 但他当初要亲自来见夫人时,在下就已经明白了夫人是何人。当年诛杀庞氏之时之时, 雒阳就有人盛传大将军身边有个身怀异术的侍婢云氏,可挡灾消难, 还可窥知天机。因得这云氏, 先帝那中风之祸方才消解痊愈。不但大将军对云氏甚为珍爱,就连秦王也慕名而至,当日十万兵马围困宫城,只为逼大将军将云氏交出来, 妄图强占。不料大将军宁死不屈, 也是上天赐福,圣上那重病突然痊愈, 秦王迫不得已, 才领兵退去。不久之后,云氏暴毙,大将军悲痛不已,秦王还派人去桓府吊唁。” 我:“……” 秦王那狗刨的祸害, 心里不禁骂道, 我竟然被他当年那些无聊的举动连累至今。 “这与妾何干?”我问。 柏隆道:“在下曾在大将军近前用事,知道大将军虽风华倾世, 却不近女色, 就连先帝有意以公主许配, 大将军亦推辞不受。而大将军得知夫人之事, 竟即刻亲自来看。大将军虽不曾将能让大将军如此牵挂的女子,除了云氏别无他人,而夫人的年纪与云氏正是相当,夫人若不是云氏,还能是谁?” 我没答话。 其实,我并没有幻想过柏隆对我的身份一无所知。并非因为我知道柏隆有多聪明,而是对于柏隆这样的近侍而言,公子和我的关系,就算极力掩饰,也很难让人信服。公子大约也是这般想,故而他虽然没有在柏隆面前明说,但也不曾刻意装模作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事已至此,公子既然信任柏隆,那么我便也不必做多余之事。 我淡笑:“县长果然人杰,难怪桓公子如此倚重。既如此,你我便是一家,会稽国之事,县长若有所获悉,还望不吝告知。” 这番话,柏隆看上去显然受用,笑了笑:“会稽国那边,在下确派了人去盯着,这两日也确有些消息传来。” “哦?”我说,“愿闻其详。” “也无甚大事。”柏隆道,“昨日,会稽王世子奉诏,亲自启程去雒阳为先帝治丧。” “奉诏治丧?”我讶然,“是今上下的诏?” “正是。” 我沉吟:“可知何故?” 柏隆道:“在下也不知。不过每逢国丧,宗室皆须得出面,会稽国是大国,总要有人到京中去一趟。会稽王薨了,想来便该王世子出面。” 这般道理倒是说得过去,我微微颔首。 柏隆看着我,目光一亮:“夫人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