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露出惊讶之色。 “西南城角?”公子皱眉,“不就是那鲜卑人的乱葬之所?” 沈冲看着我,亦有些疑惑之色。 桓瓖则兴致勃勃:“既如此,我等便往西南城角,一探便知!” 将官军士皆应下,随即往城下而去。 “你昨夜整夜归置文书,何时去观了天象?”走下城楼是,公子忍不住问我。 我镇定自若:“自是在公子入睡之后所卜,子夜星象方才灵验。” 公子看着我,不再多言。 关城西南正是那破庙所在之处,众人走到那里,皆犹豫不前。 将官对公子道:“主簿,此地有鲜卑人畜尸首,将军疑有疫病,曾下令我等不得靠近。” 公子看我一眼,道:“尸首又如何,昨日不是随粮车运到了许多避疫所用的石灰雄黄?正是有用之时,取来洒上。” 将官应下,令军士依言照办。 忙碌半日之后,他们掘开浮土,突然,一片砖石塌陷,露出一个大洞。 “地道!”军士兴奋大喊,“主簿、都督!有地道!” 在树下闲坐的沈冲和桓瓖闻言,吃惊不已,站起身来。 公子看着我,不可置信。 第10章 石燕(下)) 那庙中所藏的确是地道。 看着他们挖掘的时候,我其实心中也七上八下,手指不自觉得抚上领口,隔着布料,祖父给我的玉珠静静悬着。 直到得了消息,我才松了口气。 我在无名书看到过它的记载。它是羌人来夺遮胡关时,一个鲜卑守将留下的。当时那人贪生怕死,连夜掘此地道打算逃走,无奈走至半途,土石塌下将他压死了。此事除了无名书中,别处均无只言片语提及,想来乃是鲜卑人的机密。至于那位记下此事的先祖如何得知,我便不晓了。他们喜欢搜罗各种机要秘闻,书中罗列了不少,我早已见怪不怪。 来到这遮胡关会后,我一直疑心此地道还在。虽无名书中虽未提及方位,但那些新坟太过招摇,就差立个牌子说此处无鬼。可惜荀尚太蠢,也不理会公子谏言,还未等我有机会一探究竟,他便领兵出发了。 发现后不久,军士入地道中探路,回报说地道确可同往城外。公子当机立断,严令不得声张,将砖石原样掩好,并即刻派人报知荀尚。 但等了两个时辰之后,军士回来,却说未见到荀尚,他到营中时被嫖姚校尉荀凯拦下。荀凯让军士带回了口信道,大军正与鲜卑人对垒石燕城,后方守将应安分守己,不得扰乱军心。 “好个骠姚校尉!”桓瓖冷笑,“若返得雒阳,勿教我看见这蠢竖!” 沈冲神色凝重,道:“现下已入夜,如此看来,只能靠我等将关城收住。” 公子没说话,皱着眉,似在深思。 是夜,关城中寂寥无声,一如往日。 军中无甚消遣,人定之后,军士大多入睡,只留少许人夜巡守城。 天空没有月光,无人看管的角落里,夜色阴森。破庙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如田鼠啃噬。未几,一处坟茔间的新土翻开,人影络绎蹿上地面。 关城的街面上寂静冷清,唯有城头火光绰约,在风中明灭。 无论城头或城门,皆无人把守,只有几个酒罐,东歪西斜地倒在地上。 鲜卑人悄无声息地沿街边靠近,迅速分作两队。一队冲上城头,一队冲到城门,将古旧的门扇打开。 城外的鲜卑人源源涌入,径自奔往守军营地。可冲进了屋舍和营帐中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再想退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