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于烟草,但比烟草有劲儿,”伊利亚用手指比划出一寸长道,“就这么点大,嘴里嚼上它后,便什么痛都不怕了。” 炎从未听说过黄麻枝,但西凉有着许多古古怪怪的东西,好比驱散他内力的迷香。 “你知道‘蝴蝶醉’吗?” “知道,那东西很昂贵,不过药效很强。”伊利亚露齿笑道,“专门放倒高手用的,对普通人没什么用。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言难尽。”炎苦笑道。 “哦。”伊利亚点点头,倒没再刨根问底,而是舔着干裂到起皮嘴唇道:“异乡人,我们都少说点话,歇着吧。” 炎点头,感觉自己坐在一只旺火猛烧的大蒸笼里,浑身上下都闷热到刺痛,他忍不住抬头向上张望。 天空亮到发白,一丝云都没有…… “别看了,忍到傍晚会好受一些,”伊利亚穿着一条带有兜帽的粗布衫,他把帽子戴上,低着头盘腿而坐。 西凉人不论男女都爱穿裙子,不,应该说,这边的人都爱穿裙子。 而伊利亚身上的裙子就像是一大只粗布袋套在他身上,然后用皮绳系住腰,裙摆在膝盖上方,盘腿时能看到他里面什么也没穿。 炎转开视线,暗暗叹气,在这活受罪心里已经窝着一团火,又看到这么年轻的死囚,这心情就更差了。 “早知如此,那一刀子就该扎在乌斯曼脑门上,而不是什么床头。”炎闭目打坐,试图凝聚内力,一刻时后,他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没有用。 曾经深厚如磐石的内力像被打碎成齑粉,随风飘逝了一样,竟然一点都拾不起来。 炎忍不住想,如果西凉人用这种迷香去对付大燕士兵,那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还是该杀了乌斯曼。”不论炎想什么总会归结到这个结论上去,他握着拳,终究忍不住地砸了一下墙。 沙石哗啦地崩下,撒了炎一头一身。 “哈哈!”伊利亚见状大笑起来,指着炎道,“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人,弄得自己灰头土脸。” 炎佩服他,这种境地还能笑得如此爽朗。 白日的死囚牢里只有有气无力的哼哼声,没有人大叫,去浪费体力和口水。 伊利亚干哑的笑声非常难听,还引来了侍卫,他们站在牢房口朝下张望,倒是给了他们一点阴影。 “伊利亚!”有个侍卫特别高大,他叫着伊利亚的名字,粗声粗气地说着什么。 炎听不懂侍卫的话,可能是某个部落的语言。 伊利亚没有回答更没有理睬侍卫,见他无动于衷,侍卫忽地撩起裙摆,掏出“家伙”对着牢洞里就撒起尿来。 炎大惊,伊利亚起身闪到一边,尿液滴滴答答地跟下雨似的飘洒下来。 “哈哈哈!”侍卫一边尿一边笑,十分张狂。 炎怒得眯起眼,一把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打算给那人一点教训。 “别。”伊利亚轻声道,“他们一会儿就走。” 侍卫拉完,很得意似地叽里咕噜了一通,就笑着走开了。 原本像地狱似的地方更加腥臭难忍了。 “我们是死囚,他们可以随意处置,但只要我们不惹事,在这撑着一口气,说不定就可以得到特赦。” “特赦?” “对,王一高兴就会特赦一些死囚。”伊利亚笑着,“这是我们唯一可以期盼的。” “西凉王上次特赦是在什么时候?” “半年前。” “……” “别这么看着我,有希望总比没有好吧。”伊利亚起身从墙上抠了点干土下来,把淋到尿的地方都用干土盖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