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修见她一脸刚醒来的娇慵,头发也散乱的披着,叫身上月白的中衣一衬,越发的黑白分明,想起素日在军营时老兵油子们说的那些荤话,浑身腾地着火一般的同时,简直移不开眼睛。 狠狠看了几眼后,才终于强迫自己移开了,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我入夜时分接到急报,羯族前几日偷袭了我们总兵府辖下的安东卫,如今大战一触即发,原本我是打算明儿一早来瞧师妹,再正式向师父师母提出表个态的,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趁夜赶来看你一眼了。” 本来只想着看她一眼,再把给她的凤佩放下,他便离开的,等她醒来,看见他留下的书信,自然什么都明白了,谁知道她这般敏锐,他才在她床前站定片刻,她便醒了过来。 羯族偷袭了安东卫? 简浔大惊失色,前世貌似没有这回事?不过前世这时候她每日都囿于内宅,连自己的院门都难得出,也少有接触外人的时候,哪能知道这些事,倒是知道羯族与大邺正式全面开战,是在三年后,因为那时候她已进了宫,大邺也已越发的千疮百孔,人人都知道国运不行局势不好了,她自然多少也能听几耳朵去。 那么,至少现在宇文修是绝对安全的,甚至五年后,他也是安然无恙的,蓟州是他起家的地方,以后他退羯族败鞑靼平内乱,都是靠的他在蓟州累极起来的兵权和人马,所以当初他向崇安侯提出自己不想去辽东,而是想去蓟州时,简浔还暗暗感叹过,人的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哪怕中途偶尔会偏离既定的轨道,最后还是会偏回去,直至抵达最后的终点,也就不怪会有那句话“人的命,天注定”了。 这般一想,简浔心里的紧张与担心瞬间散去了大半,正色道:“既然军情紧急,师兄就该直接出发的,何必再兜一圈来看我,我难道还会怪你不辞而别吗?” 宇文修定定的看着她,道:“我当然知道师妹不会怪我,可不亲口告诉师妹,我有多么的高兴与庆幸,我有多么的感爱师妹肯给我这个机会,我根本不能安心的走。” 说着从袖里掏出那块凤佩,“姐姐说,这是我娘亲留给我未来媳妇的,我自己也有一块,如今已戴在脖子上了,现在我把这一块送给师妹,再说一次我之前说过的话,我一定会照顾师妹一生一世,不让你受任何委屈,一定会至死都忠诚于你的!” 简浔方才先是惊吓,再是惊恐,竟忘记害羞这回事了,这会儿经宇文修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与他的关系,如今已算与以前大不一样了,脸立时烧了起来,再没法儿与他对视,遂盯了自己被褥上的合欢花,有些不自然的道:“我自然信得过师兄,会等着你平安凯旋的,你且安心的去罢。” 顿了顿,到底没忍住补充了一句:“记得时常给我写信,别再跟以前似的,只有东西没有信,纵有,也只干巴巴的寥寥数语。” 宇文修本就舍不得离开,这会儿难得与她独处,还是这样夜深人静,可以任意一诉衷肠的时候,就越发舍不得了。 可又怎么可能不离开,且不说军令如山,只说他还想趁如今年轻多累积一些军功,早日升上四品甚至更高的位子,他便半点功夫也再耽误不得,不然他凭什么给师妹最好的生活,凭什么不让她受任何委屈?就这会儿功夫,还是他忙里偷闲硬挤出来的,还不知道秦三英周四平们现下在外面等得何等着急,接下来他们除了吃饭如厕,也休想再下马歇息了。 只得放下凤佩,说了几句:“我会给你写信的,绝对跟以前的再不一样。那我就先走了,你快睡罢,省得明儿没精神。”然后依依不舍看了简浔一眼,才一狠心转身跳窗而去了。 余下简浔确定他走远了,才掀被下床,将他放在床前矮几上的玉佩拿了,慢慢笑了起来…… 次日简浔去见平氏时,便戴上了宇文修送她的凤佩,还有意露出来让平氏看见了。 平氏少不得要问她哪来的,简浔便言简意赅说了说:“师兄昨夜连夜送来的,羯族偷袭了他们总兵府辖下的安东卫,他连夜赶回蓟州去了。” 虽只短短几句话,也足够平氏明白她的选择了,又是替她高兴,又是替平隽遗憾,道:“可惜你父亲昨儿就回京去了,不过打发个人回去告诉他,也不费什么事儿,就是不知道睿郡王如今怎么样了,你父亲可已打发人送过药材补品上门不曾?” 关键睿郡王知道自己儿子与他们女儿的事了吗,若暂时不知道还罢,若知道了,这礼物可就真是轻不得也重不得了。 简浔闻言,方想起昨夜自己竟忘记问宇文修这个了,不过当时时间紧急,她顾不上问也是人之常情,再说睿郡王是多了不起的人物么,她凭什么关心他? 因说道:“师兄既能连夜离开,可见王爷已无大碍了,至于药材补品,以往咱们家怎么送,如今仍怎么送即可,毕竟,如今一切都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