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在怡州的功绩,也在市井中流传开来。 扶书将消息转达时,傅十也在车上坐着,听完后就皱起了小眉头。 “布帛尚可,他要铁器、牲畜与盐酒做什么?杨州的粮库连这个都收吗?” “是啊,杨州的粮库可不收这个。” 傅六叹了声,一手托腮望着前方,扇子在她另一只手的手指间挪移翻转,挽出流畅的弧线,“那就不是放进粮库里的了。” 傅七正坐在一旁吃糕点,听见他六哥这奇怪的话,立即飞快地接嘴。 “那他一定都放进自己的兜里,全部都吃掉了!” 他这完全就是以己度人。 说完原本还等着九妹十弟来嘲笑他贪吃的,悄咪咪地睁了一只眼,却看见傅十难得震惊地看着他,低喃了句,“我总算相信七哥是亲生的了。” 傅挽一笑,按住就要炸毛的傅七,“小十这可是在夸你啊。” 傅七嗷呜嗷呜地叫着,就是不信。 马车在傅家门前停下,正好遇上个掌柜来找傅六禀事。 傅挽原本还拿在手上的盒子,立即就被傅七给抢了,留给她一串小跑的身影,“每次都是六哥给八妹送礼物,八妹都要不认识我了,这次非要换我去!” 他跑得快,遇见山石时一抬腿就跨了过去,呼啦啦地像是一阵风。 傅挽转回头来看着那位掌柜,脸上的笑意就收敛得干净。 “我已经说过,无论是哪家铺子,都不准给我爹赊账,谁要是赊了,那部分就由谁填上。” 掌柜的擦了下头上冒出来的汗,将头低得更低。 “小老儿也知道,只是这次是赵管事陪着老爷一块来的,他也开了口……” “那就让赵管事将我爹拿走的钱还上。” 傅挽冷笑了声,赵家得意了这几年,还真以为她傅家就欠了他们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居然都敢到她的铺子里充半个主子来耍威风了,也不打量打量,他们这些年拿走了她多少钱,又用她的面子,在外面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掌柜的要是不知道这万辉粮庄是谁开的,六爷我赶明儿就换个知道的来。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露两下爪子,拿我傅六当冤大头。” 掌柜这次冷汗是真的冒了出来,暗恨不该听了那赵斤嘚瑟,信了他的邪。 什么六爷板上钉钉的亲戚,我呸! 打发走了粮庄掌柜,傅挽略一思索,就去了她娘的慈心堂。 她进门坐下,端起赵婶殷勤递来的茶盏略略沾了沾唇,开口和纪氏闲聊。 “六月里,那刘刺史还在时,和我说了件案子,说是咱们府上有个人,溜到他手底下的一个司户家里,睡了那司户的小妾,还搞大了人家肚子,被捉奸在床。” “这等私密小事,他原本是不打算与我说的,可谁知那人还不收敛,竟是连孙长史的小妾都睡了。那孙长史可是镐都辽远候的庶子,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即就要将那人给关进牢里,按律发配他去边关充军。” 纪氏性子纯良,平日里却是最爱这种跌宕起伏的秘闻的,难得最宝贝的女儿居然有空来与她讲这些,被勾起了兴趣,连声问着,“然后呢?” “然后啊。”傅挽看了眼脸色青白的赵婶,“然后就有人拿了我的名帖,用我的名头,让那刘刺史硬压着孙长史,将人放了出来。” “事情兜转了一大圈,我这个被叫去补钱的,却是最后才知道,那被放出来的人居然是赵婶家的大儿子。” 赵婶脸色红红白白,却是硬撑着没动,只笑得有些僵硬。 “那也是事急从权,我家只这两根独苗苗,他爹一时急了,还请六爷勿怪。” “赵婶与我傅家的关系,这事哪里说得上怪不怪罪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