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说:“最近总有些跑江湖的围着咱们侯府乱转,还有乞丐蹲在巷口两头,堵得人马都进不来。奴婢就吩咐人将他们赶了去。” 傅成璧略一思索,轻声说:“别赶了,侯府偏僻,碍不着多大的事。去施些银子给他们罢。” “姑娘好心肠是不错,可这种人都是贪得无厌的。给了一次,他还会来要第二次。” “苦命人总比坏人多些,去罢。” 她的语气虽然轻柔,但隐隐有一股不着痕迹的威慑气势。玉壶只好听命,从账房里取了一袋碎银,去分送给外头的乞丐。 拥在巷子门口的四五个乞丐见着武安侯府出来了个清秀的小婢女,以为是又来赶人的,死皮赖脸地盘腿坐在地上,大咧咧地袒胸露乳,想以此将这小姑娘吓退。 玉壶轻微皱了皱眉,不敢多看一眼,忍着难闻的气味将一些银钱递给他们:“天也渐冷了,这样坐在地上可不好,要受寒的。我家姑娘好心,你们且将这些银子拿去,免遭寒饥之苦。” 为首的乞丐愣了愣,揣合上胸前的衣衫,双手捧着接下银子。 其余的人连忙点头道谢:“多谢女菩萨。” 玉壶轻轻笑了笑,敛着衣裙回到府上。 乞丐小六喃喃道:“这侯府里的小姐可真好呀,长得好,人也好。” 为首的乞丐孟大洪扬手打了一下这人的后脑勺,吼道:“行了,狗眼怎么总盯着人家一小姑娘看,快擦擦你这哈喇子!” 小六搔着吃痛的脑袋,梗着脖子喝道:“就看!就看!我不仅现在看,我还晚上翻进墙里头去看呢!” 这话刚一说完,他就被孟大洪狠狠拧了耳朵,一时疼得嗷嗷直叫。 “魁君让你守着,没让你眼珠子乱转!还敢翻墙里头,信不信我先打折你的腿!” “哎呦!疼、疼——!我胡说的,大哥,我知错了、知错了!” 孟大洪将他放开,哼哼了几声,将收下的钱扔到他怀里:“去,买些吃的去。” 孟大洪捂着发疼的耳朵,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不一会儿,几人就围坐在一块啃起了叫花鸡。 天空转至淡淡的青蓝色,风似乎都变成了灰色,呼呼地吹打着武安侯府的大门。几个乞丐一边吃着一边远远张望着府里的动静,不久却见一黑衣冷眉的男子拜到府上。 他自报了身份之后,在门外略等了一小会儿,就有下人将他迎了进去。 孟大洪感觉有些怪异,谨慎地问道:“这是甚么人?” “人家是侯府大大方方请进去的贵客。”小六挨个吮了遍手指头,咂着嘴回答,“定是认识的人,不会有事的。”他一边说,一边将手悄悄伸向肥美流油的鸡腿。 孟大洪缓缓回落身体的重心,目不转睛地盯着侯府朱门,手下却没停,狠狠打向眼下这只偷鸡腿的贼手上。 小六吃痛,猛然缩回贼手,连痛呼都不敢,咽了声,在旁眼巴巴地看着。 府外来传报有外客求见时,傅成璧本想将人拒了。后来传话的下人道:“那人自言姓名展行,曾与小姐在青石巷有过一面之缘。” 一提到青石巷,傅成璧才知道这展行就是当日救她出长公主府的人。 她心中盘算着,展行定是想要为卢子俊求情才到侯府拜访的。只是他还不了解,虽说她是六扇门官阶最高的女郎官,却无权干涉段崇等人的办案程序,着实帮不上甚么忙。 更别提她现在已经教那姓段的臭虫给赶了出来…… 不过念及展行的恩情,傅成璧只得先令人将他请进府中。就算要婉言拒绝,也该是当面才不算失礼。 奴才将展行请到花厅中,奉上茶水糕点招待。等傅成璧收拾端庄妥当,才姗姗来厅中见客。 展行分毫未动桌上的茶水,只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花厅中央,黑深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走进来的傅成璧。 “展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