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进屋,她记挂着苏婉宁晚膳只吃了几口,如今自该饥肠辘辘,便下厨去了做一碗素面来。 苏婉宁起身吃了素面,与丹蔻一起揶揄月牙道:“你如今究竟是怎么想的?” 月牙扭捏着羞红了脸道:“什么怎么想的?” 苏婉宁搁下筷箸,用雾蒙蒙的杏眸瞪她:“自然是你与永芦的事了。” 丹蔻也在一旁笑。月牙先是想避而不谈,可今日苏婉宁是犯了牛心脾气,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就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躲开。 “你快说说,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么东拉西扯了半天,月牙才支支吾吾地说:“我自然也是心悦他的,只是如今还不能提什么亲事不亲事的,总要等姑娘的事作准了才是。”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若徐世子不把苏婉宁娶回梁国公府里,她和永芦的事也会就此作罢。 虽则这一句隐隐含带威胁的话里没有多少威胁的意味,可苏婉宁将这话听进耳畔后,却觉得心口熨帖不已。 幸而无论世事如何变迁,苏府历经多少动荡,总有几个人是无条件、无理由地站在她这一边的。 感动之余,苏婉宁立时从团凳里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将藏在妆奁盒里的银票都拿了出来。 她数了一通后,又挑挑拣拣其中的朱钗,最后道:“好在这些钗环给你们俩做嫁妆总是够了的。” 这里头的钗环有一半都是徐怀安在扬州给她置办的,与京城里时兴的样式有些出入,胜在成色不错。 如此,苏婉宁还觉得自己给两个丫鬟准备的嫁妆太简薄了些。只是苏府已不如从前,她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能给多少就给多少吧。 她是倾囊相付,身旁的两个丫鬟却吓得脸色一白,两人立时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说:“怎么敢拿姑娘这些钗环?这都是徐世子赠给你佩戴的,奴婢们怎么配呢?” 苏婉宁立时板了脸,将两个丫鬟从地上扶了起来,她问:“你们与我一样都是能吃能喝能睡能喊的人,我能戴,凭什么你们就不能戴?” 月牙和丹蔻还来不及回答时,苏婉宁又说:“如今我与你们有什么不同?” “自是不同的。”丹蔻道。 无论两个丫鬟如何相劝,苏婉宁决定好的事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今夜就把给月牙和丹蔻的嫁妆准备好,只要将来遇上合适的时机、忠实可靠的人,就要为两个丫鬟的终身大事做打算。 闹了大半夜,苏婉宁推开窗牖去瞧迷蒙的夜色。今夜她是没有一点困倦之意,甚至还想让丹蔻去拿一瓶桃花酿来,她已许久不曾喝酒了。 丹蔻死活不肯,并道:“过几日姑娘就要来月事了,如今喝酒可最是伤身呢。” 她苦劝一番,苏婉宁只能作罢。 只是皎月当空,夜色清艳,若草草睡去岂不是辜负了今夜的美景?苏婉宁思来想去,便决定要给徐怀安写一封信。 令人羞赧的是,苏婉宁在诗词上造诣不高,比起吟诗作调,她似乎更喜欢那些读那些志怪话本子。 所以让她在信笺上抒以情思,可是难为了她。 思忖一番后,苏婉宁便说:“这两日礼哥儿总是闷闷不乐的,我想着该让慎之来一趟我们府上,让他开解开解礼哥儿,礼哥儿最是听他的话了。” 她的话是这样说的,可究竟心里是如何想的,就只有她一人知晓了。譬如月牙就觉得,是她家姑娘思念徐世子了,这才会借着礼哥儿做由头把徐世子喊来苏府。 要知晓昨日姑娘还拒绝了徐世子上门来看望她的要求呢。姑娘说,苏家正是多事之秋,京城人的目光都放在苏家之上,所以不方便让徐世子过来,省得给徐世子造成什么麻烦。 月牙却不这样想,既然徐世子下定了决心要迎娶姑娘,那便说明他是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的人,既不在乎,也何来牵连一说? 由此,月牙几乎可以断定,今夜就是她家姑娘思念徐世子了。 不多时,丹蔻替苏婉宁研好了磨,苏婉宁盯着明绰绰的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