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食,彭氏糕点家的青梅果脯腌制时并不额外加糖渍,是他少有的不排斥的甜食。 萧北冥想要回绝,可是那姑娘却已经掀了车帘,踩着脚缓缓凳下了马车。 隔着一道车帘,她如同初见时一样,用衣袖遮住飘零的雨丝,与那时不同的是,她此刻眉眼弯弯,眼底再也没有了泪光,向他摇手作别。 萧北冥的心莫名跳得有些快。 她那时,在人群中寻找的真的是他吗?她是……因为见了他,所以才这么高兴的吗? 萧北冥微微握紧手中那袋梅子,却听见那女子清浅的声音,“胜败乃兵家常事,无论如何,还请殿下珍重自身,殿下在我……我们燕朝百姓心中,永远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她的声音比满城细密的春雨更要温柔,润物细无声。 这番话若是旁人来说,难免有交浅言深的嫌疑,但是从她嘴里说出却是那么的自然,仿佛在过去的什么时候,她也曾这样说过。 萧北冥垂下眼帘,目光无意落在她眼角那颗泪痣上,心中那种熟悉之感更甚。 邬喜来听着那话,心中亦是震动。从北境战场上归来,龙骁军将士的惨死,战败的消息,都沉沉压在殿下的心里。 眼前这个女子,无论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接近殿下,方才那番话,确实如同一束光,短暂地让人心里亮堂起来。 马车正要启动,萧北冥看着那袋青梅,却忽然道:“邬喜来。” 邬喜来愣住,凑近车窗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萧北冥看了他一眼,沉声道:“雨下得大了,给她送把伞。” 邬喜来应下,旋即明白了殿下的意思,他拿了把油纸伞,便朝着方才那姑娘离开的地方去了。 烟雨蒙蒙,宜锦就站在不远处的街角廊檐下,她见那辆马车迟迟未动,心中正疑惑,却忽然瞧见邬喜来的身影。 邬喜来气喘吁吁地将伞递过去,道:“殿下命奴才来给姑娘送伞。方才是奴才思虑不周,让姑娘淋雨了。” 宜锦接过那把天青色的油纸伞,不知怎得,眼眶微微有些酸涩,低声道:“谢谢邬公公。” 邬喜来闻言,猛然抬头看她,他从未说过他姓邬,可这姑娘却脱口而出他姓氏,就连骆宝,眼前这姑娘也认识,若非他的确是第一次见这位姑娘,他都以为这姑娘与他相识许久。 邬喜来的目光变得有些冷淡,他道:“无论姑娘是怎么得到殿下的消息,又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殿下,都请姑娘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宜锦听着这话,只觉得似曾相识,她看着邬公公尚显年轻的面容,心底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原来邬公公从在潜邸时便是这样老气横秋,戒心重重。 她撑起那把油纸伞,微微一笑,道:“请公公放心,臣女永远不会伤害殿下。另外,还请公公代臣女谢过殿下的伞。” 至于不对萧北冥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这太难了,她做不到。 邬喜来颔首道:“希望如此。” 他说完这句话,却听身后的女子道:“还有一件事,请公公务必留心。倘若宫中来人替殿下诊治,无论是谁派来的,都请公公不要相信。” 邬喜来闻言转过身,他犀利的目光从上到下扫到下,“姑娘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臣女知道,这话说出来有些大逆不道,可是请公公信臣女一次,哪怕只是防患于未然,为了殿下的安危,公公也会放在心上的,不是吗?” 宜锦想起当初她所知晓的残忍的真相,她并不知晓前世具体在什么时候隆昌皇帝派了那个游医替萧北冥诊治,但早些防备总没有坏处。 倘若不是那个游医,他就不会像前世那样时时发病,日益虚弱。 她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为他找到彻底治疗腿疾的法子。 邬喜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那玄妙的感觉愈发强烈,他看着那女子告辞,看着她走入长信侯府的宅邸,很快就打听到了她的身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