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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手,扭头朝监工看过去。

    城墙上扛砖的,挑沙土的,砌墙的,抬木头的,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过来,饥瘦的脸上充斥着麻木,死气沉沉的眼睛渐渐燃起狂热的火苗,他们如荒野上的孤狼,恨不能将隋怀全吞吃殆尽再取而代之。

    “看什么看?干活。”监工如一个持弓的猎人,他挥起棍棒威吓,棍棒落下,声声击骨。

    奴隶弯下脊骨,眼中的火苗熄灭,继续之前的动作。

    隋怀全将泥砖放下,他脚步匆忙去寻找族人,激动呐喊道:“新林,解民,谷兄弟,我们自由了,我们脱奴籍了。庆余叔跟大侄子呢,他们呢,我们脱奴籍了!”

    沿路的奴隶纷纷偏头看向他,艳羡地目送他们跑下城墙,看他们倒地痛哭,又快步往远处跑,去寻找还活着的儿孙。

    另一边,妓营里的女管事正在接待来传信的小吏,她接过五片竹简,面色复杂地走向后厨。

    “春奴,你出来一下。”

    春大娘忙应一声,她盖上锅盖走出去,笑着问:“管事娘子,可是要添什么菜?”

    “你脱奴籍了。”女管事将手里的竹简递过去,说:“这是你们一族五个女人的户籍,拿着这个,你们可以返还原籍。”

    春大娘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接过竹简,手里攥的东西不是虚的,她喜极而泣,咸苦的眼泪划过沟壑丛生的脸颊,泪水浸入干瘪的皱纹。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单单是我们五人,还是我儿子孙子他们也放出来了?”春大娘反应过来急切地问。

    “应该是你们一族都放归良民,有人用战功为你们脱奴籍。”女管事解释一句,说:“你现在回屋将你们几人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提出去,等地里的人回来后就走,不要影响到其他人。”

    春大娘忙点头,她捧着户籍去前院收拾衣裳,她们也只有两身换洗衣裳,再一个就是三年前隋玉留下的两张羊皮和一个罐子,罐子里存着今年新编的草鞋。

    走出那道任由男人进出的破败大门,春大娘拎着老腿跑了起来,一口气跑到河边,她回头看了眼那座由女人的眼泪堆砌起来的房子,转眼看向营妓回来的路。

    营妓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出门,黄昏回来。当日落霞光起,疲累的营妓扛着农具沿着河流慢步往回走。

    “阿吴,过来。”春大娘看见人了,“小田跟红霞呢?快过来。”

    营妓闻声都看过来,她们看见春大娘挎着包袱,抱着羊皮,脚边还放着陶罐,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意,她们心里涌出猜测,慢慢停下脚步。

    “大娘,这是……我们……”隋红霞怕心里的猜测是妄想,她攥着裹着泥的手指,眼含期盼地望过去。

    “我们脱奴籍了。”春大娘从怀里掏出捂热的竹简,说:“给,这是你的,这是小田的,阿吴,给你,我们不再是罪奴了。这是佟花儿的,也不知道她得没得到消息。”

    “大娘,我们呢?”不远处的营妓尖着嗓子问,“是朝廷大赦吗?我们也能离开吗?”

    春大娘脸上的喜意退了些,她摇头说:“不是朝廷大赦,是男人们用战功为我们脱奴籍的。”

    等待的时间里,春大娘仔细思量一番,她知道之前发生了战事,以为是上战场的男人挣军功了。

    “我们该走了。”春大娘提起罐子,说:“我们该去哪儿找怀全他们?他们从战场上下来,也不知道如何了。”

    四人纷纷快步离开,没人再回头,将那座吃人的妓营远远抛在身后。

    天色黑透时,春大娘领着另外三人站在长街上,街上已经没人走动,铺子都关门了,只有嘹亮的孩子哭声从街后的巷子里传来。

    “我们去哪儿?”隋红霞问,“去找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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