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任务就是检查窗帘。 想到那场被逼到死角的谈判,我心中的苦涩一股一股涌了上来。对啊,今天是我们分手的倒计时第七十二天呀,我这是干嘛呢?为什么还要跟他吵架?是想用这种惨烈的招数,快速终结这折磨人的倒计时吗? 这一刻,我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我希望这辆车突然失控,也许我就能碰碰运气,一头撞进时空隧道里,回到我们吵架之前。就算只剩七十二天,我也想跟他一起,好好地、平静地走完这一程。 然而现实中,时光不仅不能倒流,接下来,我还必须要面对另一番难堪的处境。我还是做了这个决定,如果必须有个把丑话说在前面的人,如果必须要有一个两边都得罪的人,那就我来做吧。 我没觉得自己伟大,就是有些悲哀,何以至此。此事古难全,除了过胖毫无其他亮点的福子,究竟又能做到些什么。 我到了办公室找老牛约谈,老牛的态度斩钉截铁:没得说,必须打包签那三个小鲜肉。 我叹气,“老牛,你是真以为rose姐不会跟你翻脸吗?” 他笑了,“翻脸?我值得这么做吗?不值得。小宇是几千万的生意,为了钱,她一定会想办法满足我。” “那以后你们怎么往下处啊?” 老牛轻描淡写抛给我一句,“再谈啊。” 又是“再谈”,这个词刺得我无比清醒。 我严肃起来,“再谈就是没得谈,你这么玩下去,你想没想过,会毁掉郝泽宇?” “说什么呢?”他笑嘻嘻的,“哟哟哟,你瘦了之后,眼神跟头狼似的……” 我点上一根烟,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他,盯得他有点招架不住,把头转向一边。 话在嘴里含了半天,我酝酿一下,不咸不淡地说:“反正我觉得底线试过了,气也出过了,差不多得了……” “你想抽死啊!”老牛伸手夺过我嘴里的烟,扔到窗外。他站在窗前远望,其实没什么可看的,都是些要拆迁的平房。 老牛背对着我,语气突然软了下来,“你让我再想想。” 我想了想,摇摇头,“老牛,虽然郝泽宇已经不能算咱们这边的人了,但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样对他来说,风险真的太大了。万一对方不让步,他……” 我说着,忽然悲从中来,眼泪断了线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最近真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干了。不过还好,在老牛面前哭,不丢人。 老牛远远地看着我,突然笑了。他温柔地说:“我以为你减肥成功了,独当一面了,也敢跟我谈条件了,人能变得硬气些。结果你还是这么怂,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 我擦着鼻涕说:“你不知道而已,早改了。” “那行,希望我还有机会能看到。”老牛忽然叹了口气,“你别以为我是黑了心了,但这回,我可能非这么做不可,我……福子,看到你好,我比谁都高兴。要越来越好,别再回去了,那时候多苦啊……” 我琢磨着这话不对劲儿,忽然警觉道:“老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提前撤?” 他突然来劲了,“我撤?让那老女人如意?甭逗了,她要是朵玫瑰,我还是镶钻的狼牙棒呢!看谁刺儿多!”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是看不明白了,心里满坑满谷只有难过。 我不打算灰溜溜回到郝泽宇身边,低声下气地去哄他了——要哄也该是他哄我,我做错什么了?我在街边拿定主意,对着手机抹干净脸,直接往家奔。 进了院子,一堆老街坊都围着二丫家门口,她家着火了?原来二丫她爸妈把房子卖了,刚签完合同,听说卖了小一千万,整个院子都轰动了。我惊了,疯了吧,他家还没公共厕所大呢。 隔壁马叔说谁让咱这位置好,学区房,一平方米三十多万呐。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饭点闻着味儿,都能猜到谁家改善伙食,二丫家平白无故地先成为千万富翁,大家神色各异。 妈也挺逗,回家就看着客厅灯泡不顺眼,嫌暗,我说您不省电啦? 妈一拍桌子。“住着一千多万的房子,咱也得亮堂点!” 妈指挥着我换灯泡,屋里黑成一片,爸回来了,妈开始跟他念叨隔壁卖房的事儿。 二丫家是从河北迁过来的,爸就说外地人都这样,老北京谁卖房了?多少钱咱也不卖,这是咱的根儿。 爸看到我的身影,有点疑惑,说这谁呀? 我也不看爸,跟妈说,我这才不在家住几天呀,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灯泡此时换好,屋里亮了,爸一惊,声音都带着颤儿,“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这样”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