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数月以来,贫道已将神功尽数传授。此功乃先贤必生心血所创,你务要勤加习练,万勿懈怠,方不负先贤遗训,老道闲云野鹤,今将引去。如若有缘,他日必能再见。功成之日,当以匡扶世事为重,切记切记。” 无风见了石上所书,一时呆立当地,不知如何是好。过了良久,不由放声大哭。只因数月来,那老道传功之时虽极严厉,也不认无风为徒,但无风自小丧父,早已把他当作亦师亦父的长者,慈爱而严厉,如今突然想到从此江湖茫茫,不知能不能再见,不由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哭了也不知多长时间,无风抬起头来,见红日渐高,阳光和熙,遍洒大地。无风止住哭声,整了整衣襟,下得山来。 无风心想,这半年来虽然在此跟随那道人练功,但无日不想念师父石人清,不如继续往中京去,或许有师父线索。主意一定,当下回山下租住处取了衣服银两一路往中京而来。 却说无风到了中京城门,只见城门边上站了许多捕快和兵丁,正盘查来往行人,城门边上贴了一张告示,无风凑近一看,见是揖捕一名叫一枝梅的大盗,那榜文倒是写得明白,言明此盗作恶多端,数月来连作巨案,如有举报此人行踪赏银百两,如有拿得此人解送官府,赏银五百两,下面画的此人影像,但甚是模糊,看不太真切。无风也无心多看,进了中京城中,见其城热闹非凡,心中感叹。正行走间,忽见前面人群聚集,正围在一处,不知是做什么光景,当下也挨上前去,只见人群中间围了两人,一个是五十来岁的老者,面容清瘦,花白胡子,身穿一件直布长袍,袍子已十分破旧,洗得雪白,上面打了不少补丁,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老者旁边是个年轻少女,穿着也是朴素,长得倒也周正。那老者手中拿了二块小响板“得得”敲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列位,老朽本是南方人士,家道也是小康,奈何家乡连年水旱灾害,官府又催逼赋税,实在没法活下去,故此逃难来此。小老儿没什么长处,只是幼时学得一些说唱,今天就献丑说上几段,说得不好,万望各位包涵则个,并周济些柴米之资。”说着,那老者开口唱道: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霸闹春秋,倾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氓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唱罢,那老者说道:“我今天要与列位说的是宋室太祖皇帝发迹起家之事。”无风心想,此地已是大金属地,要是在南朝,这些本朝之事只怕你也不敢妄说。 只听那老者续道:“话说,残唐五代年间,天下离乱纷纷,梁唐晋汉周,过不得几年,便来个改朝换代,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只是苦了天下百姓,处兵连祸结之世,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者不计其数。” “这太祖皇帝姓赵,名匡胤,后唐天成二年,生于洛阳夹马营中,据说这赵太祖降生之时,红光满室,异香数日不散。待他长大成人,生得容貌雄伟,气度不凡,坊间送了个外号,人称赵大郎。大郎父亲赵弘殷时任岳州防御使,在当地也是官宦之家,自是望子成龙,便给大郎请了西席,但这赵大郎有一样不好处,便是不喜读书,过不了几天,不是将先生打伤,便是将先生气走,他父母拿他也没有办法。大郎也不事产业,只是终日与一帮闲散子弟饮酒赌钱,吃罢赌完,便于街上寻衅滋事。街坊邻居多受他气,每每告上门来。母亲杜氏夫人只得说些好话,时不时还得赔些银钱。” “一日,这大郎又邀约了一帮子弟在岳州城里最大的饭庄吃酒,酒醉饭饱之后自是大赌一场,不多时大郎手中的银钱已输个精光。他也只得自认晦气,与那帮赌友约定来日再赌。当下一个人出了赌场,自觉十分闷气,乃回家取了弓弩,带了一条齐眉短棍,便出了岳洲城,去郊外山上射猎。此时是六月天气,山上野兽也难当酷暑,往往在避于阴凉之处,大郎在山上转了半日,也只猎得数只山鸡黄兔之类。不免十分扫兴,只得下了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