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数细小的电流透过指尖钻进了他的心口,酥酥麻麻。他的额上起了薄薄的汗,脸红的几欲滴血,半晌才垂着眸子问道:你...你做什么? 赵吼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口水可以消毒,免得回头肿了。 小书生细皮嫩肉的,自然跟他们这种皮糙肉厚的不一样。 可是...可是...... 程宴平可是了半天,才弱弱的挤出了一句。 可是我自己也有口水啊! 赵吼愣住了,方才他什么都没想,就这么做了。听了程宴平的话,无端就烦躁了起来。 对啊,是人都有口水。 他在那操哪门子心啊? 赵吼悻悻的,哦了一声。 程宴平受伤,接下来的活自然都落在了赵吼一人身上。赵吼只让他提着竹篮,看着别让螃蟹逃走。程宴平接下这个任务,从路旁折了一根树枝,见着哪只螃蟹要爬上来了,便狠狠的招呼在它身上,将其打落回去。 赵吼见他一个人在那玩得不亦乐乎,也就随他去了。 等两人回去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夕阳映红了半边的天,赵吼先是在苍湖里将田螺大致的搓洗了几遍,又想起刚才因着程宴平被夹,还未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这是田螺,等回家养上几日,待里头的泥吐干净了,可以做个香辣田螺。 一想到田螺的香辣滋味,赵吼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一偏头就看到程宴平正望着他,一双眼睛澄净清亮,好吃吗? 赵吼轻笑了一声。 这小书生真是贪吃,只要说跟与吃有关的,总要问上一句好吃吗? 好吃,嗦一口......他顿了一会儿,没找到合适的词形容,索性大手一挥,不耐烦道:反正很好吃就对了。 程宴平的眼睛里放着光,也跟着咽了下口水。 那这田螺要养上几日啊? 赵吼故意诓他。 大概六七□□日吧,也没有个定数,总之得让田螺将泥吐干净才行。 话音刚落,身旁就传来一道无比失落的啊声。 还要等这么久啊? 即使不去看,赵吼也能想到他脸上的表情。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两人一路说着话回了家。 程宴平作为伤者,得了特许可以不用干活,他搬了个小马扎坐在赵吼对面,托着下巴看着他干活。 赵吼干活很麻利,他将螃蟹去了壳,清理干净后放进了瓷碟里。 余下就是厨房的活计了。 程宴平看着他一会儿钻进锅洞里添柴加火,一会儿又跑到砧板前笃笃笃的切菜,虽忙碌却丝毫也不见慌乱。 两个锅灶,照例是一个煮饭,一个炒菜。 葱姜蒜并干辣椒等等调料下锅后,厨房里弥漫起了呛人的油烟味,程宴平往外头去了些,倚在门边看着赵吼立在锅台前,他一手握着锅铲不时翻炒,另一只手熟练的放了盐,酱油,醋等调料。 程宴平忽的就从这一幕里读到些赏心悦目来。 油烟里,男人的脸上挂着汗珠,他的神情极为专注,比之平日里的冷硬,多了几分柔和。 见菜快要炒好了,程宴平转身去了井边,打了一桶水,倒进了一旁的木盆里,又取了巾帕挂在一旁。 做完这一切,就听到厨房传来赵吼的声音。 将饭菜端去堂屋,吃晚饭了! 程宴平最喜欢听这句话,吃饭。总觉得这两个字令人满怀期待,心情愉悦。 他将饭菜端去了堂屋,照例乖乖的等在桌边。 爆炒小螃蟹,颜色鲜亮,香辣味扑鼻而来,另外配了一碟子素炒青菜。 赵吼洗脸从来不用巾帕,可这回洗了脸见着洗脸架上挂着巾帕,便捎带手用巾帕擦了。 洗完去堂屋的时候,烛光下的程宴平跟个小馋猫似的,正向着碟子里的一只蟹脚伸出了手。 赵吼只装作没瞧见他那快速缩回去的手,如常般坐下。 吃吧! 第10章 风一吹,月便隐在了云团之后,只边缘露出些惨淡的银白。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的夜,院子里的狗对着门的方向狂吠不已。 何常明摸黑了披了件外衣便起身去开门,他脚步匆忙往外走去,嘴里还喊道:来了,来了......再敲门都要被你敲坏了。 他是龙门镇唯一的大夫。 但凡能这个点来敲他家门的定是遇到极为不好的事,身为医者多年,见惯了生死之事,性子最是超然。他伸出枯瘦的手颤颤巍巍的开了门。 门一开,便有大团的阴影扑面而来,兜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