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湖埂上,放眼望去底下是一块一块四四方方的水田。 程宴平指着在田里挥着鞭子的人道:师傅,他们这个在干什么?做什么要挥着鞭子赶牛在田里走来走去呢? 赵吼的心情似乎不错,居然认真的给他讲解了起来。 水稻比之其他农作物要更娇贵些。对水和田的要求也高,所以农户们都先要用犁把土翻一遍,再用耙将泥土打碎匀平,灌上水施了肥之后,这样插下的秧苗才能成活。 程宴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赵吼所说的犁啊耙啊,他只知道是农具却不知长什么样,只感叹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念完这首诗又道:原来种田还有这么多门道呢。 赵吼虽听不懂他念的诗,可却听懂了后半句。 这还只是种水稻,其他的农作物也是各有各的种法。等以后你见的多了,便慢慢都会知道的。 两人顺着湖堤一路往下,有一涵洞正往外流着水,水声潺潺顺着长满青草的小渠一直流向远处。 日光和煦,微风徐徐。 自是无比惬意的午后。程宴平摘了一颗蚕豆扔进嘴里,忽的瞥见小渠边上的水草上爬着一只小螃蟹。 他一把拽住了走在前头的赵吼,大声喊道:师傅,看,你看,螃蟹,有螃蟹唉...... 田间地头的田埂原本就窄,被人从后头这么一拽,赵吼险些歪进边上的水田里了,他不满的瞥了一眼身后的程宴平。 不愧是京城里来的书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螃蟹而已,等下次下雨的时候我带着鱼网来,就下在涵口的下方,一夜过去,第二天来起的时候,什么都有。螃蟹,龙虾,泥鳅,黄鳝,参鱼,汪丫,甚至还有蛇。 程宴平原本听的聚精会神,满心想着最好现在就下雨,然后可以让赵吼带着他来下网捕鱼。可一听到有蛇后,就吓的往赵吼边上凑了凑。 赵吼斜睨了他一眼,继续往秧田走去。 秧田里灌满了水,上头盖了一层油布,赵吼脱了鞋子,卷起裤管,下了田后将那层油布给掀开了,露出里头整整齐齐一垄一垄的秧苗。 秧苗颜色翠绿,满满当当。 赵吼边干活边解释道:先头天还有些冷,怕冻坏了秧苗,所以蒙上了。现下天气回暖,这东西就可以掀开了,等秧苗在长上几日,便可以拔秧,插秧了。 程宴平也想下水里去帮忙,可是他穿的是长衫,又要脱鞋,又要顾着衣裳,还要想着不能把挂在脖子上的蚕豆给弄脏了,一时间扭成了一团,只差将自己给折腾到掉进水里了。 赵吼忙喝道:你就站在那儿不许动。 程宴平只得作罢,站在田埂上等赵吼。正闲着有些无聊,远远就瞧见有人在朝他挥手,他凝神一看,原来是村长站在湖堤上似乎是在叫他。 师傅,村长似乎找我有事呢。 赵吼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弯腰的时候嘀咕了一句。 早上不是才见过吗?怎的现下又找来了? 程宴平没听见,只道:村长找我兴许是为了修房子的事,师傅,要不我就先回去了,免得让村长等急了。 赵吼连头也没抬,闷闷的嗯了一声,算作是同意了。 程宴平高兴的跟出笼的鸟儿似的,一路小跑着往回去了。 赵吼忙完手头上的活,朝着堤坝上看了一眼,见程宴平跟镇长似乎相谈甚欢的模样,从鼻孔里冒出了一道哼声。 这头镇长来找程宴平,自然是因为工匠们都找好了。 相较于程宴平的不慌不忙,镇长倒是心头火热,满怀激情,仿佛是给自己修缮新居似的。 宴平啊,你放心,我给你找的都是十里八乡里最好的工匠,而且价钱还公道。找你来是想让你跟工匠们交代一声,哪里需要改,哪里需要动,你说了他们也好动工。 说完兴奋的直搓着手,还真期待房子修好的那一天啊。 两人便走边说。 回到院子后,果见里头站着三个陌生人,三人皆都是老实巴交的长相,见了程宴平这个雇主有些拘谨,连手都不知如何放了。 程宴平对着三人拱手道谢。 这段时间就辛苦各位了。 三人忙摇手道:不用,应该的,应该的。 程宴平拿出图纸,仔细跟工匠们交代了施工的事宜,这头刚交代完,那边工匠们就撸起衣袖干了起来,跟着就响起了敲敲打打的声音。 至于花草的部分,自然是交给了镇长。 程宴平指着图纸道:张叔,我需要些竹子,午后的茅厕处,还有院子这边我都需要些,其余的就是芭蕉,桂树,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