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贺鸣却不这么认为。 他收摄了心神,往前探路,好在运气不错,前面不远处就有一木屋。 山林中多有这样的屋子,供猎户和行人们休息所用。 木屋很是简陋,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一张挨着墙的木床,左手边的角落里堆了些干柴禾,贺鸣让鲍三生了火,火焰升起,驱走了屋子里的寒意。 小胡和小安忙换下了脏衣裳,然后围着火堆烤火。 等翻过这座山,顺利的话再走上三日功夫,便可以到凉州城了。 说话的是小胡,他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齐整。坐在他对面的鲍三冷笑了一声,朝着外头努了努嘴,阴阳怪气道:从京城到凉州,左不过三个来月的功夫,可咱们走了多久?你还想三五日就回京,做梦去吧。 小胡默默的往火堆里添了柴禾。 也是,因着要照顾马车里那位程小公子的病体,他们一路且行且停,这一走都快走了一年了,竟也还未到目的地,思及此小胡心里就闷闷的,去岁他刚成了亲,谁知接到这样一个押送人犯的活。 原想着事情简单,也不大耽误时间,便接了。 谁知这一走竟然从去年夏初走到了今年开春,等回到京城只怕是要得入冬了。 不过是逆犯而已,怎的老大就这么照顾他? 这一路上贺鸣对程宴平不可谓不照顾,甚至就差拿人当主子看待了。 鲍三嘿嘿的笑了一声,还能为了什么? 你别胡说。 这一回说话的是小安,他是一行人里年纪最小的,圆圆的脸带着些未脱的稚气,此刻正气鼓鼓的瞪着鲍三。 鲍三也不恼,收回了目光,拿着树枝拨弄了几下火堆。 那位程小公子是何样貌,你们又不是没见过?难道你们就没想过嘿嘿 他笑的极为猥琐,一双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走了一年多,遇到有城镇的地方还好,还能去青楼里潇洒快活一回,若是走山路,就像现在这样,他们都赶了快小半个月的路了,连个人影都没遇到。 一想到马车里那姿容昳丽,堪称绝色的程宴平,鲍三身下一团燥热。他望着外头的如牛毛般的细雨,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我才没有 小安怒极,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急急的分辨道。 鲍三倒也不与他争辩,毕竟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半大小子,哪里知道个中的滋味是何等的蚀骨销魂。 这头贺鸣取了些干粮和水送给了程宴平。 深山老林里只有这些,委屈程公子了。 程宴平伸手接过,轻声道了谢。他现在是逆犯,哪里还有挑拣的资格?这一点在定国公府被抄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了,所以这一路他不吵也不闹,他们给什么他便吃什么,若是不给,便不吃。 好在领头的那个侍卫,貌似叫贺鸣的,对他却颇为照顾,一日三餐,问寒问暖,很是尽心。 贺鸣松了手,车帘子垂下去的瞬间,又被掀了起来。 春雨带寒,程公子真的不去里头烤烤火? 程宴平拿着馕饼小口的吃着,间或喝上一口水,不用了,谢谢贺侍卫的好意。 贺鸣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木屋。 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叫我。 他刚一回到木屋,还未来得及坐下,小安就急切的问道:老大,鲍三说你这么照顾程小公子,那是因为你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即使没说完,贺鸣还是懂了他的意思,他睨了鲍三一眼,沉声道:没事别瞎说。 鲍三晃了晃脑袋,一副不受教的模样。 屋子里闷的慌,我去外头守着,可别让咱们的宝贝让狼给叼走了。 他一走,屋子里气氛稍微和缓了些。 贺鸣拿出酒囊仰头喝了一口,烈酒入喉,浑身都热了起来,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他原本是宫中侍卫,因着上头觉得他行事稳重,做事细心这才把这次押送的差事交给了他。 他记得去养心殿领差事的那天,陛下龙颜大怒,他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在他不远处的地方就是程宴平,他穿着一身月白的衣裳,跪在那儿,腰背挺的笔直,他说,陛下可以杀了我的父亲,我的叔伯,又何必在乎多杀一个我。 殿中安静极了,只听到皇上剧烈的喘息声。 良久皇上开了口,孤念你身体病弱,免去你流放岭南之苦,你又何必固执的要去凉州? 贺鸣记得清楚,那时皇上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无奈。 临行前他稍微打听,才知道今上还是皇子的时候,程宴平曾是今上的伴读,两人关系甚笃,同窗之谊,朋友之情,亦或还有其他的不为人知的某种情愫。 是以这一路上他才如此照顾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