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话未说完就听砰地一声,门扇在面前重重关上。 白景轩听见门外之人发出一声轻叹,未久后那道熟悉的气息也消失了。 他这才松下口气,强迫自己平复下来。 最近时常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过去两年他虽也时常头疼,可却并未出现这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模糊影像。 仿佛这一切都是从他来到幽兰谷开始的。 思来想去,只能归咎于他太过在意蔺宇阳,竟至失态的地步。 这样下去不行,他已经快要不认得自己了。 那个时常慌乱,手足无措的人,还是他吗? 想到这他浑身一颤,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清静经清静经。 从不需要靠经文静心的他,竟然将清静经翻来覆去念诵了十数遍,这才终于恢复内心安宁。 他沉下口气,此时天色已暗,他悄然掩去气息,踏出门去,又施法念了道加强版的沉睡咒,将整个庄子的生灵都纳入咒语的作用范围。 做完这一切,他才放下心来。 灰羽山雀扑腾着翅膀在不远处的树杈上,正与另一只雀鸟互啄嬉戏着,一幅十分亲昵的模样,须臾后感应到他的气息,山雀胆怯地回首望他踟蹰不前。 你走不走?白景轩冷眼看它,语气中带着威胁。 山雀发出啾啾声,又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身旁的雀鸟,纠结了一会后不情不愿地张开双翅,随着呼啦的振翅声响起,一道白影掠过黑夜的天穹。 * 直到翌日日上三竿,蔺宇阳扶着额头起身,蹙眉发出一声啧,这是中了沉睡咒? 能令他一觉睡到这个时候,除师尊之外别无他人。 他眸色一沉,此时池文越正焦急地夺门而入,谷主!天尊他...... 见到他阴沉的脸色又顿了一下,没敢再说下去。 蔺宇阳叹了口气,我知道。 师尊竟然走了,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以师尊的倔强劲,为了要他回归正道,应会坚持待在谷内。 果然是他太心急了吗? 师尊......逃了? 那......池文越犹豫了一下问道:追吗? 只见蔺宇阳摇摇头,我自有打算。 * 白景轩刚回到清玄殿,护山大阵便轰地一声亮起,将整座山门笼罩。 众人心中一惊,怎么连天尊也怕了那个魔头,竟然要设下如此庞大的阵法防御? 长老们在议事厅窃窃私语,直到白景轩沉着脸踱步而来,霎时陷入一片安静。 他刚坐下,见面前桌案上的清茶,忽觉口干舌燥,便一言不发地端起茶碗大口灌下,随后砰地一声又将茶碗甩回桌上,未放稳的碗盖摇晃两下哐当掉落。 一连串动作与他往常温文尔雅的形象格格不入。 众人噤若寒蝉,心道这是窝了多大的火气? 见他许久不发话,陆景俦干咳了两声,率先起身道:恭迎宗主回山。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附和。 宗主能够逃离魔窟实属不易,门内近来并无大事,宗主还是好生歇息才是。 正盯着那碗盖出神的白景轩听见这句微愣了一下。 逃离? 谁逃了? 他看起来是逃回来的吗? 荒谬! 这两个字着实碍眼,令他心生不满,于是冷眼道:逃?冰冷目光一扫众人,这话是谁说的? 众人吃这一吓,纷纷低头不语。 心道那么一个护山大阵几乎把天都快遮了,不是防那个魔头还能有谁?当人都是瞎子不成? 陆景俦忙解围道:是我等愚昧,宗主乃天下第一人,自然是力压那个魔头得胜而归,挽回我正道声誉......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白衫人怒地起身,拂袖而去。 * 冥天宗山脚下,一个玄衫身影抱胸背靠一颗粗竹,护山大阵在他身后盈然亮起,发出极其低频的嗡鸣声。 他唇线微扬,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须臾后从石阶上快步跑出一个人影,在他面前站定了,毕恭毕敬地鞠礼道:谷主,事成了,就在今晚,怀月楼。 玄衫人点点头,本想就此命其退下,又心有牵挂,多问了一句:师尊他......如何? 那人想了想,宗主回来后就一直待在清玄殿,未见异样,只是......听说在议事厅发了通脾气。 玄衫人轻笑了一下,知道了,回去吧。 对方领了命,便嗖地一声消失在了山门内。 * 怀月楼内。 两个传音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