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当年没做多少题不也考年级前二了吗。 男人盯了过来。 温郁举起双手:当然这主要也是你的功劳,我是朽木,你是天才。 闻玙满意点头。 真是拿这么自恋又傲气的男人没办法。 温郁提前下班,颜晚馨出门跳广场舞去了,家里半点欢迎人民教师成功放假的气氛都没有。 青年环顾空空荡荡的院子,去给麻雀常驻的石台上撒了把小米,去厨房翻有什么能吃的。 颜晚馨做不做饭全看心情,今天跟新姐妹约好去做指甲了,很利落地发了条五十六秒的语音。 温郁从来不听,看到语音条全部按转文字。 [玉玉我去和你邱阿姨做资甲去了,你自己点个健康点的外卖吃,吃完把垃圾扔了。] 温郁看着错别字沉默一会儿,把电话拨了回去。 电话那边传来商场的嘈杂广播声。 有事儿? 妈,我明天打算去看看爸,你跟我一起来吗? 电话里传来一声冷笑。 你指望我去跟那王八蛋说声新年好? 当我没说,温郁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是打算等他出狱了都不见面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北京的冬天是一种很有代表性的干冷。 比起南方的钻进骨子里的湿润寒意,这儿更像是老天爷堵在路口拿狂风扇路人巴掌,又烈又猛。 穿不穿秋裤?我就问你穿不穿秋裤? 温郁先前在广州呆习惯了,刚入冬时还没什么自觉。 现在年关将至,他出门时必备耳罩手套棉口罩三件套,冷风仍是狂野的不行,把街边自行车都统统掀乱。 他春夏去看守所时,那儿总是透着一股阴森冷漠,外头温度再高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秋冬再去,阴森便转化成一种旧时代的破败。 落叶堆在角落里安静腐烂,灯罩上蒙着土黄的灰。 温郁提了点年货,但感觉这有点不够有年味,出发前特意去买了些红纸笔墨,在家里写对联和福字。 他弯着腰仔细落笔的时候,颜晚馨端着洗衣盆路过,也只是简短停留两秒,像是看清了他在做什么,一言不发地走了。 温郁把写好的福字和对联叠好放进年货盒子里,上车前都仔细检查过。 进看守所时仍是要例行检查,所有东西都会被展开并且扫描。 狱警换上厚厚的军大衣,身上有积灰和烟味的混合气息。 快过年了,时间不会卡得很死,狱警冷冷道:可以多宽裕两三分钟,但你也得抓紧时间。 温郁认认真真鞠了个躬。 谢谢您。 他每个月都有来看爸爸,随着那次开窍之后,他们父子关系突然缓和了不少。 从前像是彼此都存着几分顾虑和自我怀疑,现在话题多了不少,每次都可以聊到时间结束。 他来得频繁,看守所的人也渐渐都认识了他,有人一见面还能自然地报出来他是几号犯人的家属。 马上就要除夕了,连探视间的防弹玻璃墙都贴了张红彤彤的福字。 温郁把脸贴在福字旁边,想早一点听见走廊那边来自父亲的脚步声。 温健武现在长了点肉,总算褪掉几分瘦骨嶙峋的憔悴感。 他们一见面,都露出荒凉又亲切的笑容。 温郁拿起电话,忍不住道:爸,要过年了。 温健武认真点了点头。 好久没有看见你,你妈妈还好吗? 她比以前好很多了,温郁笑道:现在认识了很多朋友,还经常一块儿约着去逛博物馆。 他在路上想了很多话题,还把这些话题按有趣程度排了顺序。 可话到嘴边,却突然不受控制。 爸,要过年了,很多事都会变得更崭新。 他看着父亲,不由自主地想告诉他自己最在意的事。 我其实已经在谈恋爱了。 温健武原本还在微笑,神情一时凝滞,微微皱眉。 温郁根本没预料过自己会跟父亲提这个话题,可此刻就像是无法在他面前撒谎一样,深呼吸着继续往下讲。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闻玙了。 但是,他居然还留在一中教书,你也知道,我也去了那里。 他变得语无伦次,无法控制地继续往下讲。 我想了好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