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对不起什么也没说对不起谁,可挨在一起的两人却心照不宣。 还剩一个时辰启程,沈云亭贴上了嘉禾的唇瓣,险些没把持住。 他心思缜密,缜密到从她一个动作就能猜到她心中的抵触,故而及时停了下来,指尖抵进温软又退了出去,只靠着她闭上眼小憩了会儿。 太阳初升之时,大队人马再次启程,马蹄消失在风沙中,到晌午时分终于赶到了边关战场。 驻扎在黄土地上的大片营帐透着沉寂阴郁之感,还未走近便飘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战败不仅意味着输和耻辱,更意味着伤痛和死亡。 断了肢的士兵由人抬着自嘉禾眼前经过后送到军医所在的营帐。 军中来迎议和使的将士早已等候在外,见着沈云亭一行人过来,忙上前恭敬道:“参见沈相,永宁侯已恭候您多时,请您随我前来。” 沈云亭从马上纵身跃下,颔首道:“我随你前去。” 来迎接的将士,朝沈云亭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沈相,请。” 沈云亭转头对嘉禾道:“我先去见岳父,你……” 嘉禾道:“我去见骆远。” 沈云亭眸色黯了黯,抿唇道:“那回头见。” 说罢随来迎接的将士走去了永宁侯所在的营帐。 永宁侯坐在营帐上首的书案前,见沈云亭进来,起身朝沈云亭致礼:“见过沈相。” “岳父不必多礼。”沈云亭对永宁侯道,“此间只你我二人,您直呼我思谦便可。” 平日冷脸高高在上的沈相忽然成了自己的女婿,永宁侯极不习惯,但还是道:“思谦,小禾还好吗?” 作为父亲却没法送女儿出嫁,永宁侯一直愧疚于心。 “她很好。”沈云亭道,“此次她也跟着我来了。” 永宁侯闻言眉头一皱:“胡闹,她一个女子来军营做什么?总不会是为了骆……” 沈云亭默然。 永宁侯明白眼前这位才是如今自己的真正女婿,在女婿面前提起女儿从前的定婚对象着实不妥,立刻闭上了嘴。 他咳了几声,绕开这个话题,直奔主题:“思谦此次前来是为了议和之事?” 沈云亭应道:“是,依照突厥亲王的条件,明日午时以合谈金作为交涉。” 永宁侯眸色一凛,叹了口气道:“此事没那么简单。” 沈云亭抬眸:“哦?” 永宁侯将手边的一封信函交到沈云亭手上,道:“这是方才突厥亲王派亲信送来的信函,上头写了突厥亲王临时改了主意,觉得之前要求的合谈金数目太少,要求再加十倍。限大邺十日之内备好合谈金,否则便要大举进攻。” 沈云亭幽深的眼眸扫过信函上的字,眸光渐渐沉了下来。 永宁侯重重拍了拍书案:“本来合谈金的数目就不少了,再加十倍那等于是要了大邺半片江山,还要在十日之内凑齐,简直欺人太甚!突厥这一举动,是想将大邺逼至绝境。” 沈云亭冷静道:“根源在于国力之差,突厥料定了大邺没有退路。” 可若真如了突厥的愿,给了这一大笔合谈金,那大邺便算是气数已尽。 真是进退维谷,骑虎难下。 沈云亭闭上眼思索片刻,睁眼沉声道:“倒也不是全无退路。” 永宁侯在凉州驻守多年,立刻明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