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一惊,记账笔“啪嗒”一下掉了,侧过头避开他,拧眉道:“做什么?” 沈云亭笑着抿了抿唇,举着桂花藕粉到她跟前,同她道:“还热着,夫人尝尝。” 嘉禾瞥了一眼热乎香甜桂花藕粉糕,微一抿唇,抬眼又看见沈云亭那张不怎么讨喜的脸,便道:“我不饿,不想尝。” 话音刚落,腹中不争气地发出咕噜一声,嘉禾的脸一下变得微红发胀。 沈云亭扬眉一笑,捻起一块桂花藕粉糕,放到嘉禾嘴边,道:“为夫亲自去百香楼买来的,夫人就当给我面子,勉为其难用一些。” 话都说到这份上,嘉禾勉为其难接过沈云亭手里的桂花藕粉糕小口吃着,清香甜糯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沈云亭看着嘉禾一点一点把桂花藕粉糕吃掉的样子,心满意足地笑了声,凑上前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吾妻甚美。” 嘉禾不搭理他,吃完桂花藕粉糕,继续抬笔点算府库的东西。 沈云亭静坐在她身旁看着她。 嘉禾边低头看着账本便道:“大人今日似乎很闲,公务都忙完了?怎地就赖在府库不走了?” 沈云亭道:“我想趁我还在京城多看看你。” 什么叫趁他还在京城? 嘉禾顿下笔,抬起头看向他问:“这是何意?你要离京?” 沈云亭朝嘉禾微微颔首承认:“边关战事有变,陛下着我做议和使前去凉州商谈与突厥议和一事,事出紧急,明日我便要启程。” “是吗?”嘉禾搁下账本和笔,吹熄了府库的灯起身离开府库。 沈云亭追问:“夫人去哪?” 嘉禾道:“你明就要走,我去替你整理行装。” 这是成亲后她为他做的第一件事,沈云亭心中忽一喜:“多谢夫人。” 嘉禾淡道:“大人倒是不必客气,作为交换,我想托大人带些东西给父兄和骆远。” 沈云亭面上笑容渐消:“这些都只要你吩咐一声便可。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嘉禾淡笑了声:“要的,大人。” 说罢嘉禾回了屋,打开黄花梨木衣柜,熟门熟路地替沈云亭整理明日出行的换洗衣物和必须带的一些东西。 她了解沈云亭习惯,知晓哪些东西是他平日必不可少的。没一会儿就将行装整理妥当了。 西北天寒,嘉禾准备了三副棉护膝,本想过几日托信差稍去边关,如今正好放在沈云亭的行装中,托他顺道带去边关给父兄和骆远。 沈云亭看着嘉禾缝的棉护膝,心里酸得慌,问了句:“你父兄都有,连骆远也有,那……我的呢?” 嘉禾轻巧地答道:“没有你的。” 沈云亭“哦”了声。 转头去了趟书房,拿了卷画轴放进行李里头。 嘉禾瞥见那卷眼熟的画轴,愣了愣道:“这画……” 沈云亭没说实话,只道:“路途遥远可以赏玩排解一二。” 嘉禾真没见过有人拿自己妻子小像赏玩排解的。她懒得与沈云亭争辩,整理好行装夜色深沉,嘉禾梳洗完上卧榻休息。 她躲在锦被之中闭着眼,不一会儿身侧便躺了人。锦被之下,沈云亭悄悄伸手与她交握。她挣了挣没挣开,却听沈云亭道:“我明日便走了,别躲我。” 此行名为议和,听起来不动兵刃很安全,实则并非如此。 他凑了过来,覆在嘉禾之上。月色自纸窗透入,清冷的月光打在嘉禾脸上,替她罩上一层朦胧光晕。沈云亭低头覆上嘉禾丹唇。 沈云亭做任何事都谋算彻底,唯独这次他并无全胜把握。重生之后,许多事的发展都与过去脱节,甚至变得更为复杂。此行凶险,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京见她,也许再也…… 但沈云亭没说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