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摁在了书案上,一会儿又被抵在了墙边、窗台、书架上,最后被抱去了卧榻…… 一阵天旋地转,顷刻间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嘉禾猛地回过神来,晃了晃发胀的脑袋,捂着一抽一抽地心,大口大口地换气。 半芹见状忙上前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嘉禾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方才那段记忆来得古怪,莫名其妙又十分真切,恍如亲身经历过一般。 见她不语,半芹也不再多问。 很快马车到了丞相府门口,嘉禾长吁了一口气,暂时收起纷乱思绪。刚一进门,抬眼就撞见沈云亭。 他披着一身银白色大氅,面容森冷,站在积满雪的大门前,像极了杵在门前的大冰柱。 好好的他做什么站在门前吹冷风? 总不会是在等她回来吧。 嘉禾立刻收起这个不可能的念头,却见沈云亭朝她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嘉禾愣愣地看着他,指了指自己:“你……是找我吗?” 沈云亭没点头也没否认,站着看了她好一会儿,别过脸转身回了书房。 这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令人费解。嘉禾不明所以摸了摸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不想了。带着置办好的衣物首饰回了房。 刚踏进房门没多久,半芹便送来了盅热气腾腾的山药枸杞红枣汤:“大人一早吩咐厨房炖的,驱寒暖身,夫人小日子来了,喝这个最好不过了。” 嘉禾捧着汤盅,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绵软的山药在嘴里化开,红枣的清甜带来回甘,喝了汤整颗心都暖融融甜丝丝的。 书房内,沈云亭提笔在画纸上粗粗描下嘉禾的轮廓。正凝神,门外传来急切欢喜的叩门声。 沈云亭幽幽朝门望去:“进。” 嘉禾“哗啦”一声推门进来,快步奔到书案前,一低头就瞄见沈云亭身前的画纸:“咦,你已经开始画了?” 沈云亭低头看着画纸,淡声道:“你过来有何事?” 嘉禾的脸颊挂起两片红云笑了笑:“我过来让你画我呀。” 沈云亭声音冷淡:“倒是不必特意过来。” 她的样子他闭着眼也能画下来。 “那可不行。”嘉禾搬了张凳子坐到书案跟前,“你得看着我画,这样才画得真切。”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惯来有诸多借口凑到他身边。 沈云亭由着她,低头继续描画轮廓。 “咦?”嘉禾忽发出一声惊叹。 沈云亭闻声抬头:“怎么?” “你桌子上这方砚台怎么有些眼熟。”嘉禾疑惑,“还有这支画笔,这块镇纸,这盏金莲书灯……好像都是我从前送你的,你都换上了?” 沈云亭一噎,闭着眼声音平静道:“东西偶有相似……” “不对!”嘉禾鼓着脸盯着他,“不是相似,就是我送的,每样东西我都做了小标记的。” 嘉禾指了指他手中的画笔:“你看笔杆子中间刻了个小小的‘禾’字。” “……”沈云亭握着画笔的手微微一抖,眉心紧蹙,“闭嘴。” 嘉禾望着他止不住咯咯笑了声:“噢。” 沈云亭凉凉扫了她一眼,低头继续作画。 嘉禾安静老实地坐在一旁,看着沈云亭低着头一气呵成描下她的圆眼、鼻子和嘴巴,忍不住开口惊叹:“好厉害,你不看着我也能画得那么像。” 沈云亭挑了挑眉,她惯来喜欢动不动就夸他。 “一定是把我记得深刻,才能随手就画那么像。”嘉禾盯着他笑,眼底一片波光潋滟。 沈云亭笔下一顿,怔了怔。 嘉禾看着画,捧着脸笑:“这画要画多久?” “要些时日。”沈云亭答道。 嘉禾弯着眼睛喜滋滋的:“那就好。” 沈云亭斜了她一眼:“好什么,你就不想早点拿到生辰礼?” 嘉禾悄悄伸手用书册遮住通红的脸,小声回道:“你画我的时候,心里得想着我,画得久一点,就想得多一点。” 沈云亭手中的画笔“噌”地从手中滑落,“吧嗒”一声掉落在地。 两人同时低头去捡,在桌底撞了个正着。桌底狭小,烛火微晃。 嘉禾触到沈云亭幽黑沉静的眼眸,卷睫微微颤着骤然红了脸,眼神微微一躲。可桌底本就狭窄,无论怎么多躲,都躲不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