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亭问:“想要什么?” “你、你这是要送我生辰礼?”嘉禾张了张嘴怀疑自己听错了,沈云亭不仅记得她的生辰,还要送她生辰礼。 沈云亭默了默:“不要算了。” “要、要的。”嘉禾兴奋地扑到他身边道。 沈云亭抬手将她摁了回去,别过脸:“要什么?” 嘉禾想了想,小声试探着问:“能不能替我画张小像?” 沈云亭沉默,闭上眼年少时嘉禾趴在他桌前笑盈盈着看他作画的样子浮现在脑海,耳畔恍惚间听见她年少青涩的声音。 “你画得可真好看,天下第一好看!” “你懂这画的布局?” “我……我不太懂。” “那就闭嘴。” “那、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我一定一定好好学,下回我就懂了。” “你懂也好不懂也好,与我何干。” “啊……也对。嘿嘿,我就是觉得你画得好看,画什么都好看,真的好看!” “你画得那么好看,能不能也画画我?” “没空。” “那等你有空了,能为我画一张像吗?我、我拿小酥饼跟你换成吗?” “你很吵。” “那、那好吧,我不说话了。” …… 嘉禾见沈云亭沉默不语,有些许失落,不过仍笑了笑道:“不可以也没关系。” “可以。”沈云亭回了句。 嘉禾抱着沈云亭的胳膊,心满意足地笑了:“那我可要打扮得漂亮些。” 这日夜里嘉禾做了个好梦,梦见往后她的每个生辰他都记得。 第二日清早,嘉禾带着半芹出门置办衣服首饰去了。 书房内,沈云亭提笔静坐在书案前,对着空白画纸一时不知该如何下笔。 算起来,他有二十年没拿过画笔了,画技也已生疏。 上辈子程嘉禾死后,他再也没画出过东西。 程嘉禾死了,再没有哪个骗子会夸他的画是天下第一好看。 “噼啪”…… 硬物碎裂之声响起,桌上的砚台无意间被他撞落在地上碎了。 沈云亭闻声回神,叹了口气。 作画少不了砚,幸好家中还有一方端砚,是程嘉禾早些年送他的,收在库房从未用过,积灰已久。 沈云亭去了一趟库房。 库房门口堆着个矮个子雪人,胸前挂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它土里土气的名字——守守。 因为是守库房的雪人所以叫守守,是程嘉禾才会想出来的名字。 从前程嘉禾给他送了一大堆东西,这些东西全收在一只云纹镂雕小木箱里,堆在库房最里侧。 沈云亭从库房里侧翻出小木箱,带着箱子回了书房。 “咳、咳。”沈云亭掸了掸木箱上的积灰,用小榔锤锤开挂在木箱上生锈的锁。 “嘎吱”一声,木箱被打开,久未见天光,里头散出一股霉味。 沈云亭在木箱里头翻到了他要用的端砚。 端砚底下压着厚厚一叠信。 当年他们刚定下婚约不久,他便撇下她,去了边关偏远之地任职。 程嘉禾每天都会往他那寄信,整整一年日日不断,这些信他从未拆开看过。 之后这些信便和她送的那些东西一样,被塞进小木箱里,堆进了库房。 后来程嘉禾死了,库房失了火,这些东西也随她而去,在大火中化成了灰烬。 沈云亭盯着信静默许久,把箱子里的信全倒了出来,按顺序排好,一封一封地拆开。 第一封信竟整整写了三页长纸。 思谦见字,相距甚远,不能相见,转寄文墨。 自那日城门别过,已有月余,不知你近况如何?春寒料峭,记得添衣,边关疾苦…… 从交代他别忘了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