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就只能听到严久深在一直叨叨,是我最近扣你糖了,你想气死我,回去抱着糖罐子吃一个满嘴的蛀牙? 看看这脸,小花猫都变成落汤猫了。严久深心里想着用力擦,结果一下手还是没敢用力,纸换了一张又一张,还给池岁随意擦了擦头发。 池岁认错非常的迅速,头一低,眸子垂敛,再抿个嘴,委委屈屈的超小声说:对不起。 旁边走过几人拿着伞要下去接人的学生,看见站在雨里撑着伞的他们,下意识地望了过来。 严久深余光瞥见,没由来地伸手扯着雨伞的边缘,缓缓拉了下来,将两人挡在黑色的打伞里。 对不起,但下次还是不听。是吧?严久深扯伞下来,迎着池岁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拿纸贴了贴池岁身上的雨水,但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脑子有点昏,严久深把用过的纸重新塞进包装袋里,等那几人走了,重新拿过伞,撑着往前走了几步,进入教学楼。 跑着的时候,整个脑子尚处于兴奋之中,严久深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这会儿放松了下来,才察觉到自己喘出的气都是滚烫的。 可能有点烧了。 还有点想吐。 岁岁,你过来。严久深把伞收了攥在手心,杵在地上,稳着身子,对池岁招了招手,你上去收拾收拾要拿的东西,我在我教室等你,然后一起回去。 好。池岁点点头,正要往楼上走,忽有所感回望过来,然后又转头朝楼上飞快地跑去。 总觉得进了教学楼,严久深的脸看着比在外面还白了。光线问题的话,怎么想也是外面要更白一点啊? 池岁的身形消失在楼上拐角,严久深抬手自己碰了碰额头。 手也烫,屁都感觉不出来。 严久深烦躁地甩了甩手,朝教室走去。还行,走路还是能走的,应该也不严重,回去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看见就在眼前的教室门,严久深从来没觉得这么亲切。现在只想快点进教室在座位上坐一会儿,不然等会池岁下来找他,他怕是走不回去了。 小朋友那小身板,背他也够呛。 一脚踩在门槛前,迎面一个巨物冲撞,撞得严久深捂着眼冒金星的脑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抬头从那身衣服依稀认出是方程松。 卧槽,深、深哥!?我刚下去找你一圈都没找到!你从哪儿回来的啊? 严久深拍拍方程松的肩膀:别叭叭了,让开点,顺便你那儿有什么感冒药没? 方程松愣了一瞬,后脚进门:深哥你感冒了?你等等啊,我给你找找教室有药没! 严久深走到座位上,卸力一下瘫在座位上,手里的伞搁在座位边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不负众望,方程松从前排问到后排总算是问到几包感冒药。 清一色的999感冒灵颗粒。 饮水机还在加热档,严久深拿过药撕开一股脑倒进嘴里,灌了一大口矿泉水,左右晃了几下,就这么吞下去了。 刚吞下药,收拾完书包的池岁就下来了,站在后门口往里望着。 严久深抓了一把变得绵绵无力的手,抓起地上躺着的伞,撑着伞杆走过去,跟往常一样摸摸小朋友的头发:走了,回家。 回家这一段路,在严久深眼里变得异常艰难。 脑子晕,不算事;肚子反胃得恶心才是真的闹腾,他都怕哪步迈大了闪着了,一下呕出来。 撑着伞的手有点发抖了,严久深全当没感觉。 总是到了家,他感觉到自己手颤绵得肯定对不准钥匙孔,干脆把钥匙扔给了池岁让他开门。这一路上,他没说话,池岁也没说话。 严久深进屋子,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琢磨着自己演技还行,看不出来他感冒还发烧了。 还没等他催池岁快去洗澡换一身衣服,池岁已经飞快地找好了衣服,放进了卫生间。 顺便还给他拿张大毛巾过来,放到他头上,再给他手里放了一杯滚热的水。 我先去洗澡了。 嗯。严久深实在没精力多说一句话,为了不让池岁看出什么来,勉强应了一声。 眼看着池岁进了卫生间里,耳畔迅速响起了水声,严久深小小地抿了一口热水,放到小茶几上,无意识地裹紧了些毛绒的浴巾。 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洗澡应该还要一会儿,他眯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这么想着,脑子慢慢腾起热浪,晕乎乎地烧到全身。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