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谈话中也听出了不一般的交情。平常神龙不见尾的简院长什么时候对病人这样上心过? 注意到身畔八卦打量的目光, 简安宁随意抬手挥了挥, 你先去忙吧,这针我给他拔。 好的。小护士柔声应着, 用胳膊肘夹住处方单,捧着托盘朝着门边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病房内的两人才转换了话题。 那件事怎么处理的?良昭隔着衣服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刀口,眼神也渐渐凌厉几分。 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知道触及禁区的事, 绝不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简安宁没有透露出具体始末,他的表情只严肃一瞬,便又悠悠揶揄:在我的地盘上搞事就忍不了,给你出口气倒是次要的。 瞧着这人不正经,良昭只无奈地偏了偏头,不予回应。 自从弟弟离开以后,某简姓暴躁大佬已经变得很佛系了。他虽然将心火难熄的自己困在这片土地上,可他仍是一条盘龙,理所当然地有着自己的逆鳞。 病房内寂静片刻,简安宁伸手抚摸床头柜的边角,眼神涣散着没有焦点。 就快到小珩的祭日了,回国以后有时间的话,替我去看看他。 这种事根本无需别人告知。 良昭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知道,他也是我的弟弟。 当然。 简安宁轻轻地扬唇,笑意中带着一闪而过的苦涩,很快他又从悲伤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接着开口: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随时。良昭并无犹豫,接着悠然添上一句:只要你帮我把东西准备好。 准备什么? 我就要去度蜜月了,你不送点贺礼吗? 简安宁蹙起额头,挑眉不可置信道:什么玩意? 明明听清了还要再问。 良昭抬眸,淡定地瞥了眼输液管里已经爬得老高的红色液注。 赶紧拔,回血了。 简安宁从病房离开不久,门板再次被人推开,这次走进来的是凌玄,他穿着浅色的休闲短袖衫,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 良昭稍稍挪动了靠得僵麻的上身,偏头温和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也不嫌热。 算准了这个时候有人刚打完针呗。凌玄把手里的东西放置在小桌板上,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几声脆响。 我看你最近喝药喝得脸都黑了,正好岑宁熬了雪梨汤,还可以消暑,特地给你带了碗没冰碴的。 他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把瓷碗端到了良昭面前。 凌总亲自端汤侍疾,我有点承受不起。 凌玄噙笑:且不说你的伤是为我受的,就是没这个原因,我来照顾一下自己的男朋友不也是理所当然吗? 男朋友。 良昭轻轻地念了遍这个称呼,还没说其他的,盛了甜汤的钢匙已经凑到了唇边。 来一口,啊~ 哄小孩子呢?良昭把单条手臂枕在头下,眼神灼灼地落向面前人。 凌玄投喂失败,气不过地搁下了碗。小孩儿可没你这么不听话,我都快送到你嘴里了,喝一口怎么了? 见病床上的人丝毫不妥协,还只是懒惬地眯了眯眼,他便放弃了尝试。起身站去窗前,挽起在微风中飘荡的素色窗纱,顺便挪动了两下阳台上的木百合盆栽。 良昭看着这人的背影无声地笑笑,撑着床沿缓慢起身 。 哎?你别起来啊。凌玄再转身时,便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已经立在衣柜前了。 放心,好着呢。 良昭说话时并不避讳地在凌玄面前更换起了衣服,刚脱下的T恤绕系在高举的两条手臂间。 他的腰上还缠着一层雪白的绷带,隐隐约约露出漂亮至极的两肋线条。房间里瞬时弥漫起禁欲系的荷尔蒙,攻城略地。 凌玄正移不开视线,忽然听到保持抬臂动作的人轻嘶了一声,连忙上前查看。 怎么了?扯到伤口了是不是?都叫你不要乱动了。 接着,一道又苏又沉的轻笑声便传入了他的耳朵。 良昭把T恤从头顶扯下,轻轻地晃了晃略显凌乱的额发,顺便按住凌玄不经意间摸到自己后腰上的手,让他实实在在地摸到了一片紧实的脊背皮肤。 根本不疼。 一连串的信息量让凌玄微怔,大概是套路见得多,这家伙居然学会了。 全是我玩剩下的,你有意思吗?被戏耍的人啧声不满。 良昭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低沉回应:还未见识过凌总的新招式,只能照搬一点老套的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