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随之皱得更深了。 失去意识前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在他脑海呈现,尤其回想起妖帝狐衍那句区区蝼蚁,留着何用,禁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莫非,自己已经死了? 他的眼睛还没适应门外的光亮,侧躺着却什么都看不清,就在他胡思乱想间,一声哽咽不清的师父兀地惊醒了他。 这声音是小荷!难不成她也死了? 不对,修士有元神,纵然身死,魂体也当轻盈似剑才对,怎么可能死沉死沉的?况且全身上下传来的痛感如此清晰,足以证明自己还活着! 奇怪,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狐九和狐衍去哪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自己又为何会变成这样? 此时,洛清玄的思绪好似一团乱麻,越想越乱,他奋力挣扎着想爬起来问个清楚,然而无论他如何使劲儿,身体就像无骨的烂泥一般,根本爬不起来。他心如刀绞,急得想说话,结果喉咙里发出来的,却是一些含糊不清的古怪音节。 眼前人影晃动,入耳的声音也越发清晰:师父!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洛清玄虽然看不太清,但却可以肯定,眼前这人定是小荷无疑。 奈何他嗓子干涩,无法发音,只能干瞪眼。 小荷见状,立时柳眉倒竖的转头,朝门口方向狠狠一跺脚怒道:都怪你们!若不是你师尊下令,不让我守在师父榻前伺候,师父他也不会受这起子无妄之苦,倘若师父因此摔坏了脑子,我、我跟你们没完!说你呢!傻站着作甚?还不快些过来帮忙! 咦,这里除了小荷,竟还有别人? 洛清玄合上双眼努力平复思绪,心下在暗暗分析。听小荷说话的语气,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嗔怪。 门口那人闻言不疾不徐的缓步而来,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急什么,他一个大男人,不对,应该说,他现在又不是人,没那么娇弱,轻轻摔一下怎么了?横竖是死不了的!你就放一万颗心吧! 这人说着,忽而语气一转,略带责怪地道:倒是你,身上旧伤未愈,行动还是仔细着些,若是一个不小心牵动了伤口,怕是更难痊愈了。 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他现在不是人? 奇怪,这声音听上去怎么有些耳熟,洛清玄拧着眉极力回想,终于记起来这嘴欠的家伙是谁了! 除了那只忘恩负义说话阴阳怪气的死鸟小白,还能是谁! 就在洛清玄忿忿不平暗自腹诽之际,身体骤然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缓缓托起,稳稳的被送回到床上。 整个过程看似很轻柔,实则只有洛清玄自己最清楚,这该死的小白根本就是不怀好意,混账至极!因为那家伙吃准了他此时无法言语,竟然借机暗暗动了点手脚,害他双眼圆瞪大张着嘴,明明疼个半死,却无法痛呼出半点声音。 许是小荷心思单纯,又一心只盼着自己师父无恙,亦或是太过相信小白,所以丝毫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异样。 唯有洛清玄疼得龇牙咧嘴,双眼瞪得仿佛能喷出火来,却拿小白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在心底咒道:好你个杀千刀的短命鸟、白眼狼,这个仇,劳资记下了! 这时,小荷的声音再次响起:师父昏睡数日,怕是口渴了吧? 还是小荷善解人意,这个徒弟没白收! 只见小荷裙裾浮动莲步轻移,手脚麻利的倒了杯清水送到洛清玄身前,又哭又笑颊带珠泪地道:师父,请喝水! 洛清玄上一秒还在心里狠夸了小荷一顿,然而这一刻却差点儿被气哭了。这个傻徒弟,他都这样了,哪里还起得来喝水? 小荷见洛清玄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竟然抹着眼泪悲悲切切地抽泣道:师父,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啊呀!莫不是您不想喝水?呃,也是,您现在不是人了,兴许习性不同,不喝水也属正常,好好好,不喝就不喝,咦?师父,您的脸色怎么更难看了?是有哪里不适吗?您可别吓我啊! 什么叫现在不是人了?谁不是人了?好端端一觉醒来,怎么就不是人了?也不知这臭丫头是跟谁学的,竟然拐着弯骂人! 此时此刻,洛清玄真是想死的心都有,恨不能立刻咬舌自尽,早死早超生! 一旁的小白忍俊不禁,许是好戏看够了,清了清嗓子憋笑道:小荷,修为低的妖也是要喝水的,更何况,他现在这副模样与废人无二,怕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若无人喂食汤水,定会饥渴而亡。 啊!小荷这才反应过来,一边手忙脚乱地把杯子塞到小白手里,一边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师父,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