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倦的很,想早些歇了。” “呀,这可如何是好,姐姐这趟非去不可的。说是要同您校对前两日漏写的宾客名录呢。”温芝颇为歉意地开了门, 见画沉好端端地安坐塌上, 只是脸色有些差, 便一招手道, “去把轿撵请来,正好这会儿空了。” 话说到这地步,画沉便是再忧心如焚,也不敢得罪了素来依仗的云夫人。她只得阖目坐上轿撵,一边不停地乞求五爷莫去吃那盘加了药的点心。 戌亥之交,漠远斋的灯火渐次熄了,只余内院书屋和两盏值夜人的小灯。 就在一行人跨出院门,朝远处去的时候。一个胖胖的身影正与她们擦肩而过,原来是福桃儿想着先前画沉的问话,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安之处,便想着早些回来,看看主子若是还未睡,同他提点半句也好的。 春夜寂静,三两盏廊灯伴着蛩鸣唧唧。 到了内院,只见夜空如洗,万星熠熠,映着主屋里一盏昏黄油灯。桌案前一个剪影,清瞿挺拔,有阵阵绵长琴音传出,显得古意悠远。 进得屋去,就见楚山浔一领青衫委地,墨发半湿地垂在肩下,正是个美人出浴的样子。他习字乏了,也就想借这把蕉叶抒发二刻。 晚膳没怎么吃,桌上的夜点心已然见了底。 “说吧,深夜过来,可是有事。” 知道楚山浔过目不忘,古曲琴谱更是不在话下。所以福桃儿也就不怕耽误他奏琴自娱,只是简洁概要地将今日画沉之事说了。 ‘镗’得一声,四指盖弦,琴音骤然止歇。 大房的手伸的也太长了,难不成是想朝他这里安插眼线? 若是从前,楚山浔必要暴躁难安,少不得还要去老祖宗那里告状的。可如今他不同了,中了举就意味着真正有了官身,她们便是再想拿捏自己,也得掂量掂量是不是有那个本事。 是以,听胖丫头说了这个,再一想画沉素来的性子。楚山浔不屑得哼笑一声:“她是个自作聪明的,凭她也配问聂姑娘的。这事本公子记着了,不会有岔子的。” 今日,楚山浔才真正觉出了自己是有底气的人了。小时候,见了云姨娘,便是再骄纵不喜,他不也还是得规规矩矩喊一声母亲吗。 见胖丫头作势要走,他起身上前一步:“那些恭维道贺我都得劳心应对。今儿难得歇歇,去,拿壶酒来,陪本公子说说话。你可还未与你师兄庆贺呢。” 因着拜王老先生晚了半日,他私底下开玩笑,便总爱对这丫头称一声“师兄”。也许这是少年的通病,总是喜欢幻想着年长的时候。 被主子这么叫住,福桃儿抬眉,她今日真是有些乏了,但还是依言出门去厨下寻酒去了。 如今的福桃儿对酒可了解的多了,只寻了壶不易醉人的果酒,想着随便喝两口,应付了主子,便也可早些歇了。 亥时一刻,他两个就着一个‘妇人之仁’的策论题目,喝下了两杯淡酒。福桃儿不过是说了句:“仁善之人,天道轮回,终有好的果报。” 就见主子忽然烦躁地五指劈琴,笑了句:“你总是这般固执己见。” 青年如玉的脸上泛起异常潮红,桃花眼斜睨着看她,就连领口的睡袍也扯开了半截,露出挺秀突出的锁骨。 “《宋史》里的那个案子……”福桃儿本能地不想多留了,随口想用个例证像往常一样说服了他,便好早些离去。 谁知楚山浔忽然急促地叹了口气,身形一闪,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上她下颌。 “你是执意要出府吗,小桃?” 成年男子的热气在耳边萦绕,那是一种陌生的侵略气息。福桃儿吓了一跳,当即要去扯开他禁锢的手掌。 “这不是早就说好的吗,大不了等聂家小姐进了门,我再过上一二年走也无妨的。你怎么了?” 四年的亦师亦友,私底下福桃儿早就和他再熟悉不过,此刻还当他又恶劣地开玩笑,也不客气,就用力要去掰扯解释。 可蜉蝣撼树,那手掌只是分毫不动。 青年男子的气息愈发灼热凑近,直到他滚烫的唇畔贴上她的额角,福桃儿才终是觉出异样。 主子这副模样不对劲!这是怎么了? “你、你到底怎么了?” 可还没等她推拒细问,楚山浔水色四溢的桃花眼就贴上了她的眼睛,只听男人喘息着低语了句:“小桃,我、我想要你。” 如一道惊雷炸开在她耳侧,福桃儿整个人先是蒙了,继而她再不犹豫,两只手一齐用力,想要将楚山浔钳制的手掌推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