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谨:“……” 顾南谨被顾玦一语说中了心思,神色间不免有些局促,神色复杂。 他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他点头之后,又后悔了,觉得无论乌诃迦楼是生是死,他从顾玦那里得到的答案恐怕都是一致的。 然而,顾玦的回答完全出乎顾南谨的意料—— “活着。” 顾南谨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抿了下薄唇,又犹豫了片刻,接着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九皇叔,是不是把他带到京城了?” 他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即便如此,语气中还是透出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顾玦又喝了口鲜爽甘醇的龙井,动作优雅,气度雍容,不疾不徐地说道:“在长荆镇的那次伏击后不久,我就与他一起渡江,去了趟昊国。” “在昊国境内,我们又遭遇了几次袭击,最后一次,对方前后夹击,占了地利与人和,我与他不得不兵分两路走,那之后,我们就失散了。” 顾玦故意说得半真半假,他和乌诃迦楼确实一度在昊国失散,不过这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很快两方人马就又会合了,再后来,他把重伤的乌诃迦楼带回了大齐。 就是因为顾玦的这番话半真半假,顾南谨相信了。 算算时间,去岁顾玦本来应该早二十来天就能回京的,应该就是因为他去了一趟昊国,所以才多费了些时间。 而且,就算顾玦想救乌诃迦楼,也没必要带人回京城才是。 顾南谨心中释然,于是又道:“九皇叔,难道这次是乌诃迦楼设下的陷阱?” 不得不说,这个可能性很大。 当初乌诃迦楼在长荆镇被乌诃度罗的人伏击,九死一生;这一次乌诃迦楼等于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在同一个地方伏击了安达曼郡王一行人,以报当初之仇。 这也同时他是对乌诃度罗的回击。 所以,睿亲王一行人安然无事,毫发未伤,因为乌诃迦楼这个人恩怨分明,他就是冲着安达曼他们去的,并不想与大齐为敌。 可想而知,要是睿亲王在长荆镇有个万一,那就是对大齐朝廷与皇室的挑衅,皇帝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可死的是昊人那就不一样了。 这么说,所有的一切就都对上了! 乌诃迦楼的心思也是显而易见,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复仇;其次,他也可以借此瓦解大齐和现任昊帝乌诃度罗的联盟;而他的最终的目的应该是复辟。 顾南谨陷入了沉思中,许久没有说话。 三月的天气风和日丽,柳丝轻扬,花开成海,春风中满含芬芳的清香,夹着片片飞舞在空中的花瓣。 案头的壶漏轻轻地滴着水,滴答,滴答,时间缓缓流逝。 顾玦也同样不再说话,悠然地继续喝着茶,即便是身处皇宫重地,他还是一派闲云野鹤的样子,浑身透着一种不理俗物的淡然。 忽然间,顾南谨又问道:“孤是不是该加强和南昊边界的兵力?” 他的神色凝重肃然。 大齐和昊国以大江为两国边境。 宽阔险峻的大江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同时也不好守。大江由西至东数千里,如果要加强兵力防守,势必要调动不少兵力。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