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陪哀家说说话,等上一等又何妨?” 等上一等?!皇帝面色又是一变。 这四个字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帝不由联想起了去年三月顾玦凯旋回京时的事。 当时顾玦进宫复命,可是自己把他晾在武英殿候着,有意给他一个下马威。谁想,顾玦竟然直接甩袖离去,连兵符都没有交还。 从那一天起,皇帝就确信了顾玦有不臣之心。 任何一个忠心为君的臣子能干得出顾玦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其心可诛! 亏他是堂堂大齐天子,竟也不能直接把这个乱臣贼子拖下去直接斩首! 他这个皇帝做得未免也太憋屈了吧!! 想着,皇帝眼球上的血丝因为怒火不断蔓延,宛如一张密集的蛛网,想要把猎物网在其中。 帝星黯淡。 皇帝忍不住就朝窗外的夜空看去,紫微星本是北方夜空最明亮的一颗星辰,可今夜紫微星暗淡无光。 这个事实宛如一刀子狠狠地剜在他的心口,那种极致的剧痛是那么煎熬。 殷太后仿佛没看到皇帝黑如锅底的脸色,似笑非笑道:“佛诞节在即,皇上既然这么有孝心,不如就给哀家抄一份《地藏经》吧。” 玄净眼看着皇帝被殷太后牵着鼻子走,眸光闪烁,聪明得一言不发。 他知道今夜怕是只会不了了之了。皇帝就是要自己再帮宸王改命,那也得他能见到宸王才行。 从今晚来看,皇帝是见不到宸王了,天色已晚,太后说皇帝可以在这里等,但是,难道宸王一刻不出现,皇帝就一直等下去吗? 就算皇帝是太后的亲儿子,那也没有在太后的住处过夜的道理……除非是为了侍疾。 还是皇帝太冲动了,应该明天再来,而不是连夜赶来宸王府,这件事又不急在这一晚。 玄净能想通的道理,皇帝也能想明白,胸膛起伏得更厉害了。 他心口那股灼热变成了灼痛,仿佛有人一边用火烤着他的心肝,一边拿刀子捅他似的。 皇帝的脸红得惊人,似是血染,然后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皇上!” 倪公公惊呼了起来,只见皇帝咳得越来越厉害,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似的。 倪公公又给皇帝抚背,同时另一只手摸出一方霜白的帕子,想递给皇帝…… 帕子还没塞到皇帝手里,却见皇帝的上半身猛然一个前倾,嘴一张,口腔中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那殷红的鲜血吐在皇帝的手心上,鲜血自指缝间“滴答滴答”地落了下去,落在下方雪白的羊毛地毯上,显得触目惊心。 吐了血后的皇帝脸色从潮红变得惨白,仿佛那一口血把他的血色都吐了出来似的。 随驾的宫人们此起彼伏地惊呼着“皇上”,全都吓坏了,连倪公公都是大惊失色。 皇帝的身体是龙体,皇帝吐血那可是干系到朝廷乃至整个大齐的大事! 殷太后冷眼旁观,眼神中连一起涟漪也没有,面上却做出一副唉声叹气、慌了神的样子,对着倪公公斥道:“倪公公,你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你是怎么办事的!” “皇上病重,你怎么能让他就这么出来呢!赶紧摆驾回宫去,路上就让人去宣太医。” 殷太后发出一连串的指令,而皇帝还在咳,根本也没法反对。 之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宸王府的两个婆子抬来了软轿,倪公公等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