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刚到酒店楼下,打算上去帮忙拿行李。 许江接起电话。 自打他到被弄这来以后,他姑——许开昕就像真的丢出去块烫手山芋,再没搭理过他,就连每次汇报工作也是惜字如金,不是回“嗯”就是直接扣个“1”。 她老人家过了四个月,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了:“怎么样了?” 许江:“活着。” “活着就行。”她那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搅拌勺在跟陶杯碰撞。听起来心情不错:“我今天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居然有点不习惯,想起来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你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现在的情况? 地上不知道谁丢的烟头还没完全熄,许江一脚踩上去辗灭了,在脚底搓了搓。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按时汇报没有遗漏:“我已经发给您了。” 许开昕:“发过了?” 搅拌声停止了,响起喝水的声音。 “您打开聊天记录……”他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您是不是一条都没看过?” 对面不吱声了。 他沉默,这时候,突然又进来一个电话。 “有电话进来,我该发的都发了,您自己去翻吧,别嫌我怠工,是您自己没看的。” “小兔崽——”还没崽完,就消失在挂断里了。 许江眨眼间就换了个态度,恭敬地接起另一通电话。 这回是上次喝过酒的《过半生》那个负责人打的,这位认识他,想拉许开昕的关系,因此对他态度也非常好。 “喂,小许啊。” 许江把手机贴近了:“哎您好。” “我打电话给你是通知你个事儿,明天或者后天让孔舟过来试镜,有空吧?” “试镜?还是上次那个戏吗?隔了这么久。” 负责人笑了两声:“我们这不也是得严谨点,都是为了好作品。” 许江也笑起来:“是,您说的对,严谨点好,慢工出细活,主要我们还以为错过了呢。” “哪能啊,”负责人说道:“你看明后天有空吗?” “有空,”许江抬起头来接电话,上部戏后期制作已经完成了,后天起要去录音棚补音,他于是说道:“就明天吧……上午吗,好的好的,您忙,嗯有空聊。” 他挂了电话,一回头,孔舟和冯圆圆已经拉着箱子出来了。 许江收起手机,上前接过她们手里的箱子,往后备箱里塞。 “刚刚我接到电话,之前《过半生》那个负责人,明天上午让您去试镜,试戏剧本没给,我估计还是向上次一样,您回去好好休息,明早我过去接您。” “知道了。”孔舟帮忙搭了把手,把东西往里塞了塞,不咸不淡地说:“隔这么久才有消息,还挺会折磨人的。” 许江笑了笑,把后备箱按下去合上:“总比没消息强。” 他笑起来跟不笑完全是两种气质,各有千秋,说不出哪个更好,但笑的时候看上去非常随和。 “也对。”孔舟垂下眼,似笑非笑,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弯身坐了进去。 六月份杀青的那部戏已经制作完成,只差最后的后期录音,签约时,合同里加了使用原声,古装戏受到一些限制,大多现场收音效果不好,有大量台词要补录,是个大工程。 隔了几个月,孔舟已经对那部戏有些陌生了,几个月沉浸在一个角色里,基本把其他的忘干净了,所以翻出当时的剧本回忆。 《过半生》的导演喜欢现场发挥,即使给了剧本,也会让演员即兴。他只给一部分剧本,在这段戏里你就要摸到一个感觉,演完不叫停,搭戏的继续演,你也得接着来,也不会给任何指令提示。 通常即兴表演,大多会提供一个特定场景并适时发出一些指令,以此考查临场反应,但这个导演他不喜欢发出指令引导发展,全程都不会开口,搭戏的人手中有剧本,得跟着他的节奏来发挥,非常被动。 但是,这也很刺激。 孔舟喜欢这种感觉,同时,她不喜欢被动,干脆直接抛弃了角色的框架,跟着感觉来,反正就这么点信息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人设。 然后她成功把试戏的大哥给拽跑偏了,大哥索性也不看剧本了,开始跟她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乱编。 导演喊停了,笑着擓了擓发际线,不知道是满意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