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怀里抠抠搜搜,这个举动,倒是把邹意弄得胸前泛痒。 他刚从董宜修怀中退出来,打算瞧瞧这小子在搞什么把戏,眼前就多出一只手来,手尖高举小瓷瓶。 师兄,上次在禁渊,我见这丹药极为有效,刚吃就没再流血了,你现在受伤,也赶快再吞一颗吧。说着,董宜修竟打算直接开启瓷瓶,喂给对方。 邹意哭笑不得地按住董宜修的手,没忍住调侃:你也是眼尖,我不过受些皮外伤,怎能提前将仙君给的保命丹用了,快些收捡起来。 可是 别可是了,我一点事都没有,不信你看。邹意直白地伸出右手,向前挥出一掌,瞬息之后,面前的巨石四分五裂,碎得彻底。 他灵力之能得以体现,完全看不出半点受伤的迹象。 亲眼所见后,董宜修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他呢喃一句那好吧,随即把瓷瓶小心翼翼塞进怀里,末尾还轻拍了两下,指不定当成什么大宝贝。 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巨石碎裂之后,原本裸露的地面,竟然类似生长一般,凭空再次多出一块。而正中央搂抱的两人,竟谁都没有察觉。 巨石中间突兀显出细小孔眼,箭羽从中飞射而出,直直栽进邹意的后背。只听他闷哼一声,口中缓缓溢出深黑色的血。 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变故,董宜修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邹意面上显露痛苦之色,他的喉咙似是被堵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豆大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的师兄卡在脖颈,因为邹意的手再也扶不稳他的手臂,悄然滑落在地。 邹意单膝重重跪地,眼前满是眩晕,后背的疼痛让他连腰背都无法挺直,只能借由这个屈辱的姿势,以缓解疼痛的折磨。 他怎么能忘了,玄月舫的巫巨长老,可是暗器方面的高手。 邹意眼前逐渐模糊不清,想来应该是箭尖上涂抹了毒药。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也许这些备受称道的仙门世家,很早便已经包藏祸心。 今日,恐怕当真想要留下他们二人的性命。 邹意屏息凝神,就地打坐,逼出箭羽后没过半秒,他突然捂住胸口,从嘴里喷出一口淤血。刚喘上一口气,身体实在支撑不住,竟有脱力摔向地面的架势。 好在这时,董宜修眼疾手快地将人抱在怀里,然后直接掏出怀里的续命丹,二话没说塞进邹意嘴里。 仙君给的,他与师兄一人一颗。原本是留给董宜修自己保命用的,不过现在,他们已然不分你我。 邹意这一次没再调侃,毒性剧烈,让他连吞咽都十分困难,嘴唇乌黑一片。眼前只余留微薄的光亮,以让他看到董宜修那双通红的眼。 他抬起手去,想摸摸师弟的头,说自己不疼。谁知玄月舫大门陡然开启,从中走出个衣着不菲的中年男人。 他拍掌走近,语中满含夸赞和欣赏,但任谁都听得出讥讽:果然是无上晴的弟子,兄弟情深,令人感动。 既然如此,便让老夫来送你们师兄弟二人上路吧。紧接着,他掌心就凝聚一团灵力,似火般将手彻底点燃。 第四十章 邹意双目瞪大,满脸不敢置信,近乎发狠地责问:巫长老,我与师弟是来玄月舫拜访,本以礼相待却遭受暗器所伤,如今你还这般狠绝,企图杀人灭口,是在主动承认自己心怀不轨吗? 呵。巫巨淡淡讥笑,嘴角勾起,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拜访?我看拜访是假,探查是真吧。 果真是年轻气盛,未经波澜。仙君此次可当真是有失考量,竟然敢单独派遣门下弟子前来,简直愚不可及。他话里敬称仙君,但不论是表情还是语调,都根本听不出对于贺听风的尊敬。 你! 邹意虽在方才的风沙中就隐隐有所察觉,但他不曾想过,巫巨此人,竟然虚与委蛇都不愿,如今,更是连灭口都做得如此明目张胆,难道他不担心仙君找上门来吗? 在禁渊之中,少数人也是玄月舫的弟子,想他当初还曾还真心诚意帮扶,然而今日巫巨这番作为,真的是让邹意心凉不已。 邹意怒极攻心,思绪紊乱,加上风沙所伤,让他暂且无法凝聚灵力,甚至把剑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近,或许下一秒就要展开攻击。 董宜修本打算躲在师兄身后,但听闻巫巨所言,也不知怎么,直接伸出手臂,呈包围状搂住邹意。尽管作势保护,但他还是十分恐惧,于是将脑袋垂得极低,几乎埋进邹意的胸膛。 怀中人哪怕吓得瑟瑟发抖,却还是想以这样别扭的姿势保护自己,邹意的恐慌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他冷眼看去,全然不顾巫巨手中致命的火焰:巫长老,今日我们二人若是葬身在此,来日仙君必将铲平玄月舫,你也暂且掂量着些,看看自己所为是否有必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