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听见邹意在耳畔说。 董宜修扬起笑脸,收敛了方才的手足无措,也哥俩好似的紧紧回抱过去,算是应下师兄的道谢。 两人抱上许久,邹意才终于从对方怀里退出。他笑着单手揽住董宜修的肩膀,戏言道:方才还真得多谢师弟,没有你,恐怕我第一关就挺不过去。 董宜修笑脸扬得十分灿烂,拍拍胸脯,尽是大言不惭:小爷说好的,出门在外,我罩着你们! 但他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金属转动的声响,那突发故障的阀门,竟然再度缓缓开启。 董小公子的气运已然到了极点,再没办法行第二次方便。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重新腾起风沙,由远及近,飞驰而来。 两人双双变了脸色,邹意上前一步,将师弟挡在身后。董宜修则越过他的肩膀,看着渐进的风沙,眼前尽是金黄一片,连牙冠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师、师兄,我们该怎么办啊!他近乎乱了分寸,慌不择路,直接从怀中掏出个木制滚筒,信筒,信筒有用吗?仙君会来救我们吗? 连一向冷静的邹意都有些慌乱,但现如今只能靠他自己,不得已强逼自己镇定下来,一把将董宜修紧攥的拳头捂在掌心,低呵:收好。 别慌,听我说。这风沙应当是人为建造,阀门也并非无迹可寻,待会儿我以灵力抵挡片刻,你暂且去寻找阀门,切记,千万小心。 言罢,他手腕一抖,紧握住佩剑后就猛冲上前。独留董宜修呆呆地站立原地,痴傻似的唤了声师兄,而后突然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四处找寻那所谓的阀门。 风沙虽为人造,却巧夺天工,与大漠狂沙大同小异。这也意味着,以一人之力抵抗自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经历了初次的狼狈,好歹邹意再未手忙脚乱,再次被风沙击打得频频后退。他以本命剑与灵力互相配合,不断穿梭于沙尘之中,周身略起漫天黄沙,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掩埋进去。 董宜修在找寻阀门的空档抬头张望,恰好将这场景看在眼里,一句师兄差点脱口而出,即刻间,他额角的汗珠就滚落下来。 不能慌。 他猛一拭去额间汗水,鼻尖却遗留了晶莹,衬得董宜修小脸反着亮光,看上去紧张得很。等待风沙过去,他方才从灌木丛中抬起头来,警惕地观察周围,开始一寸一寸地仔细寻找。 邹意虽提前有防备,奈何他正处于金丹期,尚且不能完全抵抗。不出多时,衣袍就被化作烈刀的狂风刮破,仿佛破布条般一块一块残留在身上,随风飘荡。 而他的身体状况也算不上好,虽不至于受内伤,但手臂、胸膛,以及所有裸.露之处,纷纷裂开小口,细密的血珠从缝隙中不断钻出,逐渐将他的白衫染成红色。 很快风沙再袭,邹意便再度被土黄色包裹,沙砾细小,偶尔会随着衣裳和伤口的缝隙,直直吹进身体。撕裂的伤痕血流不止,又因其重新加剧,伤处不断叠加,完全无法愈合。 他时而站立原地,时而一跃而起,局势紧迫的缘故,也根本没有机会施展治愈术。 对面是死物,不知疲倦,然而邹意却是活生生的人,怎可能坚持得长久。渐渐地,他便开始体力不支,挥出灵力的动作也难免逐步放缓。 突然,那风沙似是窥探到了邹意的破绽,直接整体席卷而来,击中他的手臂。长剑脱手,邹意大惊,忙不迭伸手抓紧,但下一秒,他便又一次被风沙卷入漩涡。 到底在哪里?在哪里啊!董宜修着急得双目赤红,眼看师兄生命垂危,他似是泄气一般随手拔起身侧杂草。 正准备发狠地冲向风沙,与其同归于尽,余光内似乎有银光闪过。董宜修赫然转头,谁知那隐蔽得近乎完美的阀门竟然近在眼前。 他大叫一声:我找到啦,师兄! 谁知邹意已彻底卷入风沙,根本无法回话。董宜修眸中惊慌暂定,狠一咬牙,竟直接使用蛮力,将重若千斤的阀门关闭。 只见那风沙闪烁了两下,然后缓缓开始消失。直到最后一粒沙砾隐匿,眼前终于彻底归于平静。 不过这次旧事重演之时,邹意飞快地在半空扭转身形,成功单膝跪地,以稳住身体,没再将他师弟压成一块肉饼。 董宜修撒开脚丫子冲过来,刚想看看邹意身上的伤,就突然被人搂进怀里。 邹意抱得又急又紧,让他险些没有反应过来。手臂尴尬地垂在两侧,半晌才如梦初醒,以相同的方式狠狠回抱。 这个拥抱,让邹意上身的血迹都粘在他手上,董宜修的脑袋搭在对方肩上,透过去看自己的掌心,入目果然是一片鲜血淋漓。 而邹意身上碎成条状的布料也在同样提醒,他的师兄恐怕伤得不轻。 正被对方搂在怀里,董宜修干脆趁着这个姿势,开始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