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型。 于是探出的脚步又略微踌躇。 前方云雾中,模模糊糊发出一声孩童的声笑,而随后百年再未听过的温柔嗓音,正是出自于他的师尊,贺听风。 薄雾渐散,缓慢显露出其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高者身形修长,一袭月白衣袍,仿若空中皎月。矮者约莫十之二三,绑了个高马尾,嘴角洋溢着灿烂笑容。 那是无上晴的小弟子安平,并未拜入贺听风门下,但虽无其名,却有其实。 至少现在的无上晴中,唯有他最得贺听风的喜爱。 少年用手环抱住贺听风的腰,正一边摇晃一边撒娇,其受宠程度不言而喻。但刺痛慎楼双眼的,却不是对方与师尊亲密如此,而是源于贺听风上扬的嘴角。 他已经约莫百年未曾见过贺听风的笑容,每次相遇,对方也只是漠然无视。哪怕慎楼弄出的动静再响,被世人谴责得再剧烈,贺听风都再不关心了。 手指无意识地扣进树干,用力之猛,指缝竟然都渐渐渗出鲜血来,而主人完全不觉。 在慎楼脑海里久久环绕的,只有贺听风对他人展露的善意,与百年间对自己的冰凉,两相对比天差地别,让他气血上涌,几近魔怔。 周身仿若逐渐泛起玄色魔气。 阿楼? 恰在此时,一声略显犹豫,却又掩盖不了亲昵地呼唤,传入慎楼的耳畔。 魔气霎时消散,猩红尚未消退的眼,直直看向面前的出声人。 雌雄莫辨一张脸,摄魂蓝瞳加之额上的白色符咒,以至于所有人初见贺听风时,都会觉得他异常冰冷。 如果说,在第一声时贺听风还有些迟疑,如今看清对面站立之人后,他便顿时放下戒备。 只见那鹤发童颜的仙君莞尔,话语与其面容大相径庭,微招手继续道:过来。 慎楼已然分不清楚,对方有多久没这样唤过他,喉结上下滚动,不知自己是撞了什么运,能让贺听风对他笑脸相待。 莫不是如那梦境一般,要用断玉了结他的性命? 刹那间,慎楼产生了退缩的念头,往后倒退一步,虽然脚步极其缓慢。 然而,未等贺听风疑问出声,倒是他身旁的少年率先上前,满脸嚣张:你这魔头,还来无上晴作甚,莫不是要让师尊将你赶出去,才有脸滚得更远些? 大概是仗着贺听风的宠爱,且天下谁人不知,这师徒二人之间早已出现间隙。百年间,慎楼频频作死,仙君虽未惩治,但也从未理会,想来应该是对他毫不在意的。 于是乎,安平自信满满地发言,以为如此便抓住了慎楼的命脉,也能借机讨得贺听风的欢心。 但不想,他自以为是宠爱的对象,赫然一句呵斥:放肆!人而无仪,不死何为?①他是你的师兄,是本君唯一的徒弟,岂容你置喙? 被勃然大怒的仙君吓到,安平浑身颤抖了下,他着实未曾见过贺听风暴怒如此,不禁有些发怵。但一想到对方所护之人,是他看不起多年的慎楼,又梗着脖子,强撑着一口气。 师尊。他先是努力挤出抹笑来,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狼狈,再恶狠狠地剜了慎楼一眼,随即嘟起嘴,刻意伪装得无辜,您怎么开始替这个废物说话了呀? 话语是疑问,但语气却带着十足的轻蔑,慎楼脸色一沉,背在身后的手缓慢攥紧,克制住将人头颅斩下的冲动。 某一刻,他突然很想知道贺听风会说些什么。是依言附和他是个废物,还是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安平整个人都被扇飞,滚出原地几米,四脚朝天眩晕在地。肉眼可见的,他的脑袋高肿起来,眼前阵阵发黑,在地面挣扎了好几下才爬起来。 慎楼攥手的动作一顿。 然而,好戏似乎才刚刚开始。贺听风收回手,眼中早已没了之前的宠溺,取而代之的,是慎楼最为熟悉的冰凉。 他被这眼神冻得一怔,茫然无措半晌,才顿觉贺听风并非是对着他的。 师尊也是你能叫的?口出狂言,目无尊长,本君命你在主殿外罚跪一日。若无悔改,即日逐出无上晴。 见贺听风着实动了怒,安平冷汗沾湿后背,前额布满晶莹,现在的他连反驳都说不出口,更无法将那句包藏私心的师尊变得合情合理。 安平跪在地上,脑袋紧贴地面,汗水顺沿着脸颊,滴落双手支撑着的土地上,瞬间晕染开来。 是、是。 贺听风似乎再也不想看到他,挥挥手让他滚了。 看着安平落荒而逃的背影,慎楼直到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甚至难以分辨眼前场景是真实还是虚幻。 什么时候,为他说话的人变成了他师尊?贺听风不是向来厌恶魔修吗? 若非如此,也不会在当初将他逐出师门的时候,那么的决绝和残忍。虽然他们决裂一事鲜有人知,但在慎楼锲而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