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后,黏在嘴巴上的胶带一瞬而下,有点火辣辣的疼。 小金鱼抿了抿唇,又低又软地喊,“……延川哥哥。” 虽然两人差了二十来岁的年纪,但要按照家族遗留的辈分来说,确实是旁支兄弟的关系。 小金鱼从小到大和骆延川的接触不多,但他认得这个人。 骆延川听见这声‘哥哥’,眸底的冷硬凝了一瞬,随即就变本加厉地回拒,“少在这儿给我装乖讨好,我可担不起这小少爷你这一声。” “……” 小金鱼听见他的语气,又看见自己被捆绑住的双手双脚,还是有些委屈和害怕。 今天夏令营的学习结束得早,所以在同学们的撒娇请求下,领队老师们就决定带他们去一楼的玩乐区。 原本小金鱼在海洋球区里玩得好好的,但是和他住一屋的小伙伴突然说尿急想要上厕所,硬要拉着他一起去。 结果小伙伴上完厕所后,又丢下小金鱼迫不及待回去玩耍了。 被丢下的小金鱼闷闷不乐,独自一人在洗漱台前洗手。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有人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一把扛起来跑走了。 小金鱼想到这事,心里有些难过。 随身背着的小挎包和手表都被骆延川丢掉了,好在他听舅舅的话,每天洗完澡都会把小黑卡还别在内裤上方…… 舅舅说了,只要小黑卡在,无论自己在哪里都不会走丢。 而且,小舅舅刚才在电话里保证过了——他只要勇敢一个晚上,明天就能见到小舅舅他们了。 咕噜噜。 正想着,小金鱼的肚子就发出一阵明显而急切的声音。 一旁的骆延川听见这声动静,冷冷地看了过去,嗤笑,“饿了?” “……对不起。” 小金鱼摇了摇头,努力吸了口气瘪肚子。 他晚餐前被抓了过来,眼下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自然是饿得咕噜噜地叫。 骆延川上前两步,将小金鱼手上的粗绳解开,被绳子绑过的地方微微有些发红,但不是特别严重。 很显然,小金鱼没有刻意挣扎过。 骆延川说,“我刚刚不在的时候,你没想过逃?胆子够小还是吓傻了。” 小金鱼捧着小手不说话。 他又不是小傻子,才不在陌生地方乱逃呢。 万一逃不出去,被抓回来肯定挨骂挨打。就算逃出去了,但小舅舅他们明天找不到了怎么办? 骆延川将一块面包丢在了小金鱼的怀里,“快吃,我不需要赔钱货。” “谢谢。” 小金鱼捡起小面包,又是乖乖一声。 “……” 骆延川被这小孩的态度弄得一怔语塞,冷笑道,“骆令声和施允南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养出你这么一个软东西?” “就你这样,长大了还配当家主继承人?真是命好。” 一生下来就在罗马。 不像他有了那么一对窝囊没有的父母,才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小金鱼不接话。 他趁着骆延川不注意,借着黑暗摸了摸自己的内裤边缘,那枚小黑卡还别在上面没有掉。 小金鱼安心下来,一口一口地咬着面包垫肚子。 骆延川听见老实乖巧的咀嚼声,眸底晃过一丝不确定的涟漪,其实他心里很清楚—— 这番对峙,看起来是绑有人质的自己占了上风,实际上他将自己摆上了一个‘退一步就是死路’的境地。 骆延川不甘心自己的下场,所以他额外惜命,所以他要的是钱。 如果小金鱼正在他手上出了意外,以骆令声的性子恐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现如今的小金鱼在他手上即是索钱工具,也是一枚不确定的炸弹。 当然,如果骆令声和施允南把他逼急了,他不介意点爆炸弹弄场鱼死网破。 突然间,手机的短信震动响了起来。 骆延川打开查看。 黑暗中,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映照出他的神色,那张整日阴沉的脸上终于晃过一丝畅快。 他已经计划好了‘偷渡’出国的路线,先从舫市坐道上黑车前往边界,再在境外利用造假的身份坐飞机前往海外。 这条短信就是道上的通知。 只要能弄到那三亿,他照样能资本更名换姓重新在海外站起来! … 吃完面包的小金鱼依旧缩在沙发上,暗戳戳地观察了骆延川一会儿,然后闭上眼睛假装休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