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小少爷能够平安无事地回到家主和施先生的身边,千万不能出事了。 施允南接过两样东西,眸底泛出一丝克制的担忧。 智能手表的外壳已经彻底破碎了,显然是被人为踩压碾碎的,小挎包的外侧沾了不少泥渍。 施允南顾不得脏乱,用手轻轻拍去灰尘后才拉开了小挎包的拉链——里面只有零星的几颗水果糖,以及三个被压扁破坏的小糖人。 “小舅舅,老师今天带我们去捏糖人的地方,我偷偷花钱买了三个糖人,舅舅一个,你一个,我一个,好不好?” 施允南想起不久前和小金鱼的那通电话,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心里的物品。 施允南问,“白天外出游玩学习,是哪位老师负责的?” 夏令营的几位老师面面相觑,都以为施允南是要‘问罪’,不敢出声。 最终,还是一名长相文静的女老师主动站了出来,“家长你好,我是负责的老师之一。” “小金鱼白天一直很乖,而且他没有和陌生人接触过,唯一就和这位卖糖人的摊主接触过,但也是在我的看管和同意下购买的。” “我不是在查这些。” 施允南回答,他看见这位女老师的工作牌,主动将手中的糖人模型递了过去,“宋优老师,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您说。” “明天一早,能不能麻烦你去摊位再买三个一模一样的糖人模型?” “眼下这三个模型都被压坏了,我怕小金鱼回来后看见会伤心,想趁着他发现之前就替换掉。” 宋老师听见这话,心底一阵动容。 这年头,在孩子的成长途中能事无巨细去对待,不忍伤害孩子敏感心思的家长很难得。 “当然,这事交给我去办。” “多谢。” 话音刚落,程校长就带着随行工作人员的名单走了回来。 “骆先生,你看看,第一页是我们这次随行人员的名单,第二页是负责过夏令营事宜的老师名单。” “还有,这是出发前全体职工拿着夏令营旗子合拍的照片。” 骆令声主动接过名单,拿近和施允南逐一审视。 职工名单往后一翻,施允南几乎顷刻间就注意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他不动声色地用指尖去点了点骆令声的手背,作为提醒。 骆令声用余光默契瞥了恋人一眼,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袁猛,你打电话给秦伯,问他赎金调动得怎么样了?” 晚上这个点,银行已经下班了,这大规模的资金流动着实得费一些功夫。 袁猛领意,立刻照办。 施允南拿起手机,低声说,“我去给宁德安打个电话,有些事情需要他帮个忙。” “嗯。”骆令声正经应话。 眼下这种时刻,他升不起以往‘吃醋’的情趣小心思。 等到施允南拿着电话走远后,骆令声才打开了平板设备,好在地图上的定位图标一直没有变过。 看来只要不刻意惊动,骆延川是打算带着小金鱼在原地留宿了。 … 舫市西郊。 水泥糊起来的破烂墙上,写着画圈加粗的一个个‘拆’字。 这个片区在三个月前被划为了新开发区,如今里面的住户都已经搬干净了。放眼望去,只剩下成片的如同废墟般的水泥旧住宅。 整个街道的下水管道都堵住了。 一楼地面的污水堪堪漫过木质门槛,在夜里静静地散发出恶臭。 小金鱼乖乖巧巧地缩在一张掉皮沙发上,双手双脚被捆绑,嘴上还贴着一道胶带,他警惕地看着那道被拉起的铁门。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应着施允南说过的那些话,试图将恐惧转变为勇气。 ——啪嗒。 屋外响起踩水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铁门外,生锈的推拉门发出一阵又一阵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骆延川摘下自己宽大的遮脸帽,摆着一张阴沉沉的臭脸关上第二道铁门。 他的嘴巴和下巴周围长满了青色的胡渣,脸颊两侧也继续瘦得凹了下去,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而眼下是化不开的黑眼圈……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早已经看不出往日‘富家少爷’的半点风采,就像他在电话里表述的——已然成了不折不扣的亡命徒。 骆延川走到小金鱼的身前,用沙哑的嗓音威胁,“我现在摘了你的胶带,不准大吼大叫,知道了没有?” 小金鱼安分点点头。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