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命妇。” “人都是从神武门进来的?” 李贵答道:“是,门上的禁军已经报了有三次了。” 然后警告说:“虽有各宫小主子们伺候在太后身边,但她们又能对太后的举动置喙么?无非就是呆着脸站规矩,太后说一句‘烦了’,一个个就得退出去。这几天这么频繁地召见她娘家人,可不是好事!” 昝宁眸子里的光一跳一跳的,好半晌咬牙道:“朕晓得!定然没有好事,只怕是暗地里在谈什么。我多派几个御医到慈宁宫,另叫门上不许这些娘们儿进来!” 李贵欲言又止。 昝宁说:“有话就说。” 李贵说:“怎么能不让人家家眷进来探望?只能不让京里纳兰手下的几拨禁军闹腾。” 昝宁微微蹙眉:“这怎么好说‘不让’,他们就乖乖听话呢?” 李贵也答不上来。 反正,禁军的权柄在人家手上,就是没好事。 但是,如果禁军胆敢造反,那就将是你死我活的事了,朝中只怕就会有大震荡。 昝宁狠一狠心,说:“先到慈宁宫问安吧。我的意思要透一点给太后听。本来就是彼此权衡的事。” 第160章 慈宁宫里种着很多树木, 在这样逐渐热起来的暖春,慈宁宫倒别有一番阴凉——但走在甬道上的昝宁,却总觉得后背心口处有异样的凉凉的感觉。 越往里走, 越觉得步子紊乱,心跳加快。 里面森严得毫无声音, 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和猫叫。而太监宫女一个个林立, 却屏息凝声, 宛如蜡人一样。 昝宁恍惚间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他时常来这里给嫡母请安,那时的太后还是先帝的皇后, 笑起来眼梢尖尖, 目光如刀,有时候一两句话,能说得先帝大喜叫赏, 也有时候一两句话,能说得先帝大怒。 他年幼时若不慎触犯了这位嫡母, 她谈笑之间, 就激得先帝发起大火,亲生儿子也可以拳打脚踢, 怒极了还会叫“传杖!”这时候嫡母才淡淡道一句:“也不必了,倒像是我容不下人似的……” 那些记忆, 连同她的冷脸、冷笑、冷冷说话的声音……一同是昝宁一直的噩梦。 她扶他上位有恩,但长久以来控制他、贬损他、打压他, 他一直想反抗, 可不知不觉到她面前就周身紧绷,会被习惯性地被恐惧攫住心魂。 明明早就通报进去,却不觉已经在门口恭立了很久, 四周的宫女太监一点声音都没有,但一道道偷偷打量的目光宛如一根根刺,叫他浑身不适。 终于听见里头问:“是皇帝来了吗?” 声音低矮,但清亮而绝不是无力。 昝宁浑身又绷紧了,低头说:“是儿子来了。” 太后慵慵说:“我身子不好,叫你久等了。进来吧。” 他趋步进去,进门打千儿请安,然后到太后榻前长跪伺候。 太后额上搭着湿布巾,肩背被高高垫着,脸色发黄,闭目养神着,好半晌才说:“哟,我这老不死的耽误了皇帝的事儿了。” 昝宁磕头道:“太后这话,让儿子无地自容。” 太后瞥他一眼,嘴角是冷冷的笑意,而后问:“皇后在体顺堂伺候了一天一夜了啊?” 昝宁说:“皇后有些犯失心疯的模样,怕她到储秀宫里贻害他人,还是儿子照顾着她来得好。” 太后点点头说:“她呀,这脾气是差劲,从小是个嫡女,被宠得不行。这次礼王遗折攻讦她,也怨不得,天下哓哓之言,虽有三分是冤枉,却有七分是实情。” “……”昝宁不意她这么说,一时半会儿竟未答得上话。 太后又说:“礼王那个遗折,真假参半,反而最招愚人肯信。我也思忖了,他说我什么和他交易,换了个垂帘听政,呵呵!” 她冷笑着,眉梢挑起老高:“这样的苦差事,我为什么要担?只是盼着你知道我是为你好,不奢望着天下人知道罢了!” 昝宁听她这么说,也只好应和:“太后是为儿子好,儿子知道。那时候儿子年幼,为防着辅政大臣独专,太后垂帘是监督之法。但是现在……” 太后锐利的眼神飘过来,昝宁顿时就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他心里告诉自己要敢把话说出来,叫太后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冠龄,也有了若干年的亲政经验了,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