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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李夕月脸微微一红,不过也不必多说,扭一扭身撒个娇即可。

    接着倒是要和父亲仔细交代:“还有呢,皇上这次要安排查抄礼亲王的宅邸,估摸着要内务府也出人,估摸着就是要广储司和会计司出人,估摸着就是阿玛您。”

    李得文愣了愣,他是有全本西厢记在肚子里的,估猜到皇帝的意思,点点头却也有些犯愁:“这种事,我怕会得罪步军统领衙门。”

    李夕月说:“胸中无私天地宽。万岁爷的意思,就是要多几个衙门一同去,互相监督,只要不想着凭查抄捞钱,万事就好办。具体的,想必内务府大臣也会细说。”

    她瞧瞧父亲,父亲也瞧瞧她,都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

    李得文想:原来是帮皇帝监督步军统领衙门的。不过那帮大爷不好惹,只怕不仅是伏低做小,还得放出些交际的手段来敷衍他们,才能不把他们的邪火惹自己身上来。

    想定了,也点点头。

    礼亲王抄家的具体消息,李夕月后来是从昝宁那里知道的。

    一切发展得很快,这天晚上,他又以“询问春汛”的名义,叫了徐鹤章和白其尉到养心殿密谈。

    李夕月端茶倒水送点心的伺候,然后可以倚在一旁听。

    徐鹤章说:“不出所料,礼邸家资丰厚到令人咋舌。田亩当铺等不说,仅仅库房里存的黄金白银,就够搬上三天。妇差们清点他的妾室的衣箱妆奁,僭越的东西数不胜数——紫貂的卧兔儿、东珠的手串儿、金黄色的织锦缎做的衣裳……皇上宫里有的,他几乎都有,皇上宫里没有的稀罕东西,他府里也不缺。内务府来的几个人都惊呆了。”

    李夕月一听到“内务府”,眼睛就亮起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不在其中,是不是也惊呆了。

    徐鹤章又道:“其他人还算收敛,唯有礼王那个侧福晋吴氏,挺着肚子在地上撒泼打滚,最后扑在最大的一只箱子上,说什么都不让查她的妆奁,说那都是她带进王府的嫁妆。”

    昝宁冷笑一声:“她的话说不定也是真的——吴唐用女儿‘嫁妆’的形式来贿赂礼邸,怕不是绝无仅有的。礼亲王宠这个侧室,估摸着也不是光看脸。”

    徐鹤章现在在户部做司务,对管辖的工作极为娴熟,点点头笑道:“仅就其他箱子里抄出来的东西,已经够问礼亲王不臣之心了。讲真的,说侧福晋是封疆大臣之女,大家都觉得要好好打个折扣——这样的蛮横,一点贵家姑娘的仪态都没有了。不过她肚子里有胎,妇差们也不敢过分,怕弄出一尸两命,将将地查了几个箱子,最后她抱住的箱子也就没再查。皇上请过目,这是搜拣出来的东西的细单目。”

    昝宁拿过他递来的夹片——整整十页,还仅是个目录。

    他翻看了一会儿,抬眸问:“这么多东西,颇可证明他僭越、不臣、贪贿……他已经此命休矣了吧?”

    白其尉说:“恩自上出,皇上要饶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没必要。不过么,做点犹豫的样子出来,有好处。”

    昝宁一下子就明白了,点点头说:“行。抄出来的东西,内务府妥实收好了吧?”

    白其尉笑道:“收好了,一张张开了明细单子,该留给礼邸的祭田,公中的田契与房契,以及足堪家人居家过日子的银钱,都单独开了账。步军统领衙门的人是笑着进门,气呼呼的出门,有两个悄摸摸往衣袖里塞了金珠的,当场就被内务府的人抓了个现行,特特问纳兰统领:‘这……万岁爷可说是算监守自盗的,不过您的人,看怎么处合适?’”

    李夕月一听,嗬,这仿佛带着笑模样的话语,既厉害又给人留足了面子的话锋,活脱脱像她阿玛李得文!

    眼睛瞪大了仔细地听。

    白其尉继续说着:“纳兰统领伸手不打笑脸人,气哼哼说要杀,大家伙儿一道求情,最后死罪免了,活罪难逃,把偷窃的两个兵丁扠出去各打了一顿板子,后来所有人都老实了。”

    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大概头一次抄家没能发财,有气还说不出。

    昝宁也觉得快慰,笑道:“好得很!等内务府拿账出来,山东的水患,就等着这一笔呢!”

    这样看来,礼亲王好歹最后还立了一把功。

    昝宁心里还有一件更值得快慰、更值得关注的事,更是特意要当着李夕月的面问:“那么,鹤章和白荼的亲事,可说好怎么办了?”

    第150章

    李夕月顿时瞪大了眼睛, 竖起耳朵仔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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