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浑身一战,感觉有冷冰冰的目光瞥了过来——这是皇后打算拿她作法,打击了颖嫔,顺带打击一下昝宁身边得宠的小宫女? 她未曾经历过这样的阵势,顿时觉得双腿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白荼贴着她跪着,感觉到了李夕月的害怕,在皇后眼皮子底下,无法安慰她——确也不知皇后要怎么打击她——虽是皇后,但对嫔妃也只能禁足申饬,但是对宫人,哪怕是皇帝身边的,真肯撕破脸,也是能用刑处置的。 白荼也担心起来,尤其担心要是李夕月慌了神,指望着皇帝来救她,才是真正下了步臭棋,要把自己和昝宁的弱点展露到皇后面前了。 而后听昝宁一声冷笑:“不错呢,朕就想着吃点药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传出去了,敢情是你阳奉阴违?李夕月!” 李夕月一听:他……他干嘛? 她像个溺水的人,周边没东西可捞了救命——皇帝也不过是根稻草,现在这根稻草好像还要沉底了! 她真是惊得泪水都要迸出来,颤颤地说:“不是……不是奴才啊……” 说完,心里想:完了,估摸着是要夹在他们夫妻俩中间作筏子了。看皇后这个杀鸡儆猴的架势,自己今日至少挨一顿板子;而看昝宁这架势,大概为了他的大计,也是会把我当弃卒了。 想透了,好像害怕反而不那么多了。她这项罪过也不至死,顶了天挨顿痛打撵出去,事儿既然来了,就受着吧,胆小又不能减少痛苦。 而后听见昝宁阴沉沉叫她名字第二遍:“李夕月!你不用狡辩!” 反倒是皇后说:“臣妾只是风闻,也未必是她传出去的。” 她要打击的是颖嫔,最好能够切断皇帝身边人与颖嫔的联系;但皇帝为了保颖嫔,反戈到宫女身上——她堂堂的皇后,和宫女计较什么?主次就反了,可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昝宁不理,寒涔涔对李夕月一笑:“两次去颖嫔宫里颁赏赐都是你,得亏朕信你!今日皇后要打你,你也没什么好分辩的,你该当为自己的多嘴长舌受受教训!” 皇后不由说:“臣妾不打算替万岁爷教训奴才。” 昝宁说:“不错,我的奴才我自己教训。” 他看了看天色,上前把李夕月脖领子一揪:“下钥了,便宜你不挨散差的竹板子。” 一把把李夕月揪进了东暖阁里,而后把门用力一关。 李夕月这才晓得男人力气有多大,她毫无抵抗之力,就被他揪着领子拖到了屋子里。 进了屋子皇帝就松了手,帮她拉了拉揉成一坨的衣领,抱歉地看了她一眼。 而后,到窗户边从帘子的缝隙里看了看:皇后依然杵在庭院里,不知是被他的粗鲁吓傻了,还是在等着好戏看。 昝宁有片刻没动弹,目光在烛光下显得深沉如古井。然后回头看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李夕月,他起身来到她面前,手顺便在案几上拿了件什么。 李夕月定睛一看:那不是白荼的缝衣尺么? 昝宁说:“李夕月,按你今日的错处,惩戒你也不冤了。”说得恶狠狠的,宛如一只大灰狼。 第89章 进了屋子, 四处门窗阖着,李夕月皮了脸一笑,踮脚在昝宁耳边, 把声音压到最低:“万岁爷,这么做戏, 会不会被皇后看出来?” 他也俯首在她耳边低声说:“谁跟你做戏?” 李夕月还没反应过来, 手指就被捏住了, 两只掌心亮相在他面前。 “万岁爷……”她有些害怕,不知他想干嘛。 昝宁拿着那缝衣尺,在她手心里过了一遍, 然后高声说:“你第一桩错处, 就是搞不清这宫里究竟谁才是主子!” 她的手被他捏住不能动,此刻只听“啪”地一声,掌心结结实实挨了他一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