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笑说:“这里不忙,万岁爷被太后叫过去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不回去做你的活计?” 李夕月却是脸色一白:“啊?今日不该轮着定省,怎么被太后叫去?” 想着颖嫔那药方子的事,顿时又想起伺候昝宁洗澡时他若有深意的一段话,心开始乱跳了。 白荼一愣:“怎么,有事情?”看李夕月确实好紧张的模样,低声问:“和你有关?” “万岁爷这两天不是在服药嘛?”李夕月悄悄把她从礼王府吴侧福晋那儿得到方子,再交给颖嫔,颖嫔再进献给皇帝,这一串儿事跟白荼说了。 白荼松弛地笑道:“怕啥。你就不认账。” “我不认账,颖嫔指认我怎么办?” “你想想,那是她沟通外人,她不要命了?” 也是,从颖嫔的角度来说,她外祖家是郎中,说她自己有给皇帝调补的药方献出来,又给御医确认无误,并不是什么过失;要是李夕月自己先虚了,主动交代这里头还有礼王府的事儿,一查下来,自然会连累了自己。 她略略放松了一些,但依旧为昝宁忐忑。 等到宫门下钥的时候,皇帝才踏雪回来,脸色冷若冰霜。 后头跟着皇后,也是冷若冰霜的脸,但眉梢眼角,看得出一些得色。 皇后跟着昝宁进了门,却是她先发的话,叫过李贵问话时还算客气:“李总管,皇上用药,该是御药房首肯的才是,毕竟是药三分毒。” 李贵低头说:“是。奴才疏忽了。” 皇后转脸又对其他人训话,这次就厉害了很多:“你们难道就不该劝谏着点?纵使是不敢劝,也该有人早点来告诉太后或者我,不然,真闹出什么事情来,大家都不想要命了么?” 昝宁皱眉道:“御医已经看过了,药方没问题。” “但不是宫中自有的验方。”皇后这会儿是毫不客气,“看着是没问题,说不定还有什么地方挠着主子的痒处。可这种热性儿的药未免不是虎狼之方,淘虚了皇上的身子,岂不是所有人跟着受害?” 她想着,真的有点悲从中来,掏出手绢拭了拭眼角。 而后说话就更凶了:“负责皇上用茶用药的宫女太监出来!” 李夕月震了一下,心提到嗓子眼。 白荼在一旁很镇定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上前头去,在皇后面前恭恭敬敬跪下。 李夕月牢牢跟着她,童养媳似的战战兢兢的模样,也跪在皇后面前。 皇后说:“刚刚我说的你们都听到了?” 伺候用茶用药的宫女太监一共八个,都是叩头称是。 皇后又道:“皇上若是欠安,需得御医诊治,从来没有乱用外头方子的道理。若是再有人从这上头佞幸主子,而你们不回报的,我定要拿宫规出来整顿整顿你们!” 李夕月一边跟着白荼恭恭敬敬磕头,一边心里想:嗬!这是直接把手伸到养心殿来了啊?夫妻关系已经那么糟糕了,您倒不怕弄得更糟? 又想:不过,大概她也知道没办法挽回丈夫的心了,也就不用装得温柔可人,牢牢地掌控住后宫的权力更要紧些。 她埋头瞎想,冷不防皇后又说:“皇上恕罪,今日您翻的是颖嫔的牌子,但臣妾没有钤印。因为已经罚了颖嫔闭门思过一个月,无法伺候皇上了。” “你凭什么?!”昝宁的话音里怒意横生。 皇后似乎也毫不畏惧:“凭臣妾是这宫里的皇后,正门里抬进来的嫡皇后!凭祖宗的家法,给臣妾这个权!” “你!……”昝宁一时无言以对。 皇后一副得胜的骄望,款款蹲身给他行了个跪安礼节:“皇上厚赐颖嫔也不少了,听说您的宫人里也有跟颖嫔走得比较近的,一起佞幸讨好皇上?” 李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