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月又放肆起来:“姑姑,我又没问徐翰林是不是对你做了不端方的事,只是问你们聊了点什么?借几本书,借了这么久?” 白荼啐道:“小蹄子,少给我瞎胡扯。我们聊什么?我们基本没说话。文渊阁几十万册书,借几本得找半天,不信,你亲自去找找看!” “我才——不——信——呢!”李夕月拉长了声音。 终于惹得白荼拧了她一把:“不信拉倒!” 两个人还在悄悄笑闹,突然听见皇帝喊人,匆忙奔去一看,李贵已经进了门,而后昝宁披上了貂皮的端罩,手里亦是两本书,和徐鹤章一道出了门。 他随手把书递给李夕月:“朕去太后那里请安,你把书带回东暖阁去,晚间朕要读的。” 东暖阁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李夕月看了看地上一成不变的规矩草,把两本书放在皇帝读书常坐的炕几上,又把他几支御笔摆得整整齐齐的。 有那么一点点累,她坐在条炕边的脚踏上,在他的地方静静地想他的心思。 想到两个人之间的热吻,她就脸发热,心里却揣着一只小兔子似的,毛茸茸、暖烘烘、一跳一跳的挠得痒痒。 若是从了他,会怎么样? 她害羞地想在阿玛的书房里偷偷翻出来的那些话本小说,有些还真是写得直白,恰似给她做的启蒙。 始于亲吻,继于宽衣解带,然后红绡帐中,鸳鸯被里,那屡翻红浪的模样…… 想了一会儿,觉得好羞人!自己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尽在想这些?! 但是忍不住还是幻想,他宽衣时她惊鸿一瞥,看见他肌肤白皙,穿着衣服虽然显得瘦,其实还是有些肌肉的;他的怀抱总是那么热,被他拥着时宛如裹着暖融融的大被子,又像贴着热腾腾的香熏笼…… 突然,她猛地听见门外的叫吃声,原来皇帝已经回来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刚刚站好,李贵已经打着帘子让昝宁钻了进来。 他看见小姑娘站在他的炕几前,脸色红扑扑的,不由笑问:“怎么在这儿?” 李夕月期期艾艾:“奴才刚刚把万岁爷的书放好。” “这好半天,才放好一本书?”他挥挥手,人精儿李贵立刻一声“嗻”退了出去,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 皇帝解端罩上方的扣子:“外面挺冷的,北风一阵紧似一阵。里头地龙好像还挺暖和?看你脸红彤彤的。” 李夕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是热乎乎的。 她心道:惭愧惭愧,这不是地龙的功劳,而是自己胡思乱想的“功劳”。 昝宁的手指好像冻僵了,半天都没解开领口第一颗扣子,最后自己自嘲地笑:“真是,这种光面儿金的扣子实在是太滑了。” 李夕月自然而然地上前:“奴才试试。” 伸手帮他解开了扣子。 端罩是毛皮向外的氅衣,紫貂皮毛又松又滑,越发衬得他脖颈白皙。端罩褪下,感觉上面似乎结了霜似的,果真是冰冷冰冷。想来他人应该更冷。 李夕月说:“奴才倒点热茶给万岁爷捂捂手吧?” 昝宁点点头:“还要两个手炉,一个暖手,一个暖脚。点心匣子也要,弄点热点心,热糕热饼什么的,都要甜的。” 看了看李夕月,又笑:“你要是想吃点咸的羊肉饽饽,也行。” “奴才不饿。”李夕月说,“姑姑说奴才一入冬,贴膘似的开始长肉了,不敢再没命地吃了。” 昝宁不由笑:“听她胡说,我觉得你不胖不瘦刚刚好,再瘦——”他眯缝着眼睛好像在想什么坏主意,说了半句就不说了,而是挥挥手道:“冷得还没缓过来呢。快点把手炉取来。” 他的东西由不同的宫人收贮,李夕月跑了一圈,把东西找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