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都跟没事人一样,一路默默地走到了定西侯府门前。门口的两个小狮子张着大嘴,好似在嘲笑她似的。守门的小厮们正在门角玩笑,瞧了一眼到了面前的两人,都吓了一跳,“侯爷,夫、夫人?”小厮们看清娇娘,脸色顿变,夫人是啥时候出了府?还跟侯爷在一块儿?侯爷早晨分明是单独出府的呀! 钱娇娘哼了一哼,径直上了台阶,一小奴连忙为她推开正门,邢慕铮瞧着钱娇娘进了府,才冷声问道:“夫人如何出的府?” 小厮吓得急急忙跪地,“爷,小的们真不知啊!” “去查明夫人从哪个门出去的,把人给我带来。” 钱娇娘面无表情地回了院子,清雅迎上来,“你跑哪儿去了,一上午不见人影!” “别提了!”钱娇娘气极走进屋子,拿起抱枕就往床上使劲砸,嘴里骂邢慕铮王八蛋。清雅等她发了疯,倒了一杯冷茶水给她,钱娇娘咕噜咕噜地喝了,又自己倒了一杯,再喝了个干净,才将出去的事儿说了。清雅听完,不可置信地捧腹大笑,“你跑去衙门告侯爷?哎哟,我的乖乖,这不是摆明了去顺天府告圣人么?” “我这乡下人怎地知道封地是个什么玩意儿!”又没人告诉她! “你呀,”清雅轻点她脑门,“你可听仔细了,封地就是天家把这片地全都赐给侯爷了,什么都是他作主,百姓上缴的金银粮食不到国库,而是到侯府来的,玉州城里的大小官员,都能由侯爷一句话罢免了。你说说,知州能帮你作主么,他一开口,乌纱帽就不保了!” 钱娇娘重重放下杯子,坐在那儿生闷气。 清雅见状,过去替她扇风消火。过了一会儿,她推推她,“你是怎么了,叫你与侯爷和离是天子口谕,即便是侯爷也奈何不得。你只需静待些时日,他自会放了你,你又何必这么冲动?平日里你也没这么沉不住气。” 钱娇娘道:“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这地方真叫我恶心。” 邢慕铮隔着屏风清清楚楚听明白了钱娇娘的话。那般嫌恶,那般冷情。 邢慕铮默默地退了出去,他大跨步离开了院子,走了一段又蓦然停下,拳头重重捶向围墙。 一小厮自半月门钻出来,跑到邢慕铮面前道:“爷,放夫人出去的人找着了,是小南门的老张头!” 邢慕铮回了外书房,老张头已在瑟瑟发抖地跪在了内厅。见了邢慕铮来了不住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邢慕铮问:“你为何罔顾我的命令,私放夫人出府?” 老张头大声叫冤,“爷,冤枉啊!奴才真不知娇娘、夫人,夫人是娇、夫人是夫人,夫人她,一直与我说她是府里头的绣娘,她还有一个娃儿……”等会儿,那以往每日早晨都往小南门出去上学的叫他张爷爷叫得响亮的丑儿,那不就是少爷?! “你瞧你那老眼是不是生着配相的,那就是夫人,娃儿就是咱们少爷!”丁张骂道。 “哎呀,奴才着实不知啊!夫人她,夫人她自个儿说是绣娘的呀!” 这老张头原与丁张有些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且老张头本就是个实在人,丁张偷瞄邢慕铮的脸色,想帮他说两句好话,只是邢慕铮面无表情,一点心思也看不出来,丁张小心翼翼道:“爷,这事儿也巧,上回夫人叫齐了下人,偏生老张头请假回家去了,故而不曾见过。” 邢慕铮不说话。老张头心惊胆颤地跪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回去,下回注意些,夫人若要一人出去,马上遣人来报。” 老张头连连应喏,生怕邢慕铮改了主意,忙不迭退了出去。 丁张问:“爷,便不罚这老张头了?” 邢慕铮甩袖而起,“罚谁去。”府里的奴才连主母也不认识,该罚的不正是他这轻视妻子的丈夫么? 第五十八章 隔日晌午,玉州城里兴隆客栈里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小二提着大茶壶穿梭其中,扯着嗓门报着一溜的菜名。一昨日傍晚来的打尖客打着呵欠自楼上下来,见下面酒馆挤了许多人,不免诧异,拉了小二问道:“伙计,今日店里有何喜事,怎地忒多客人?” 店小二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哪里有甚喜事,昨儿城里出了一桩新鲜事,大伙儿都来听说书先生说个趣儿!” 原来这兴隆客栈里的说书先生最是消息灵通的,但凡玉州有大事小事,他总能第一个知晓,人送外号“万事快”,他讲书前总爱讲些新鲜事,故而老百姓最爱听他讲书。昨日又出了那桩大事,因此全都挤到酒馆里来听个究竟。 打尖客听了,也找了个角落与人凑了一桌,要了二两小酒,一碟花生米,瞅向二楼台子上准备说书的青衣袍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