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一家铺子转租,周梨便把它租了下来,装潢一番后,同这边正店连成一片。走在街上望着独树一帜的红窗棂,两个门面都是如此,竟显出一点大店酒楼的气派来。 “夫人,今日里头的兰居要给周夫人留着吗?”一个伙计跑到正在柜台上拨弄算盘的周梨跟前道。 兰居是后院的一间雅室,每回周氏来都点的那一间吃饭。 周梨算了算日子,周氏大概每三天来一次,今日兴许会来。 “再留一会儿吧,把客人带去其他雅间,要是天黑尽了周夫人还没来,便不留了。” 伙计点头,下去忙活去了。 转眼便到天黑时,店里的客人进进出出也有两三波了,却不见周氏来。周梨想,她今天大约不会来了。 正巧伙计跑来说,店里没空座儿了,可否领客人去兰居。 周梨点点头:“不留了,去吧。” 伙计便领着客人穿过大堂往后院去了。 哪知没过多久,周氏便来了。 周梨原本打算整理完账簿,就回家去的,随意一抬头,便看见周氏在张婶的搀扶下踏进门来。神色有些慌张,还差点在门口摔了一跤。 周梨忙出了柜台去招呼,正要说话,便见周氏直直地朝自己走过来,然后一把将自己抱住。 周梨一愣:“周夫人,怎么了?” 回答她的,却只有趴在她肩头的哭泣声,以及泪水透过绢衫落在她肩上的湿润。 周梨茫然地望向一旁的张婶,虽说她和周氏已经算挺熟悉了,但应该还没到可以相拥而泣胡诉衷肠的地步。 谁知张婶也正拿手帕擦着眼泪,具是一副泣不成声的模样。 店里的客人都朝这边投来了目光,正此时,沈越走了进来。 他今天下值晚,猜想周梨还在店中,便来接她一道回家,没成想竟看见了这样一番景象,一时间也没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梨扶起周氏来,周氏擦着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周梨见她这样,干脆把人引到后院去,关了门来细细说。 几人围着一张漆木圆桌坐下,周梨问道:“不知夫人找我所为何事,怎么会如此……” 周氏现下冷静下来,才察觉自己刚刚是如何的失态,只是那个消息实在让她太过激动,难以抑制。如今一想,倒是自己冲动了些,这还没有经过验证的事,万一只是一个误会呢?那岂不是就太尴尬了。 周氏定了定心神,才慢慢道来:“夫人,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周梨原本还在想,她能找自己确认什么事?就见她示意一旁的张婶拿出一封油皮信封来。 “正巧,沈大人也在此处,在确认那件事情前,我要先向沈大人确认一个事。” 周氏说完,叫张婶把信封拿给沈越。 沈越也觉得奇怪,这位夫人与她不过是点头之交,又何须找他确认什么。当看到那信封上的字迹时,不由得一怔。 “这……” 周梨凑过去一看,不禁道:“越郎,我瞧着这字儿,与你的字迹倒是有些像。” 何止是像……沈越眉头微蹙,忙打开早已被人撕开的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周梨也跟着浏览了一遍,不由惊呼:“这信怎么这么像你写给我的似的?” 沈越问向周氏:“不知夫人如何得到当初在下写给拙荆的信的?” 这也只不过是一个问话,周氏听后却差点激动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么说,这封信当真是沈大人亲手所书,而信中提及的夫人,便是阿梨姑娘了?” 沈越点头:“这信的确是我从前进京赶考时,写给我家夫人的信,只是寄丢了,我家夫人一直没收到这封信,却不知因何却落到了夫人手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