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给自己添上了茶水,方才又听凌宋儿道。 “将错就错,不如止步渊前。天下之大,以你的见识另寻一番天地,该不是难事。” 合别哥方才端到自己嘴边的茶碗,顿了顿,“我知道了。多谢公主提点。” 夜里,少布设了宴,为达达尔一行接风洗尘,另行庆祝二人结盟。临近了四月,夜里虽起来了暖风,却依然升起了篝火。赤岭人多数都有胡人血统,能歌善舞。宴席上一片喜气。凌宋儿自坐在一旁,身边轻鹤和落落陪着。桌上菜肴又多是鱼肉,她抬了抬筷子却又放下。 却有人送来了烤羊肉,到底是招待宾客,赤岭人还算是做了些礼数。 远座上,达达尔和少布喝酒。茵茵却是端着酒杯寻来了凌宋儿眼前。“公主,我们也算是故友了。要不是公主当年将我赏给了少布,茵茵今日莫不是还在汗营当奴才。茵茵自当多谢公主,这杯酒,茵茵敬你。” 凌宋儿自喝不得酒,便也坐着没起身,目光扫在一旁已经扫干净的羊肉碟子上,对一旁落落指了一指,“还有些没饱,再去帮我要些来,小人儿该喜欢。” 落落端着食碟儿走开。茵茵却是被晾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凌宋儿回话。几分急躁,“公主?” 凌宋儿只道,“我有孕在身,如何与你喝酒。” “你嫁来赤岭成了王妃,于汗营的人面前,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且还要让我恭喜你不成?” “你!”茵茵被拿了面子,几分不肯罢休。一旁合别哥却端着酒杯来了凌宋儿这边,直对茵茵道,“王妃,公主却是不大方便。我陪你喝酒。” 说着端着自己手中酒碗,直一把干了。 茵茵这才收回来几分面子,也喝了小口。“那便不打扰公主了。”说着,方才回去了少布身边。 合别哥见得人走,方才小声道,“公主,可有受了惊吓。” 凌宋儿摇头,冷冷笑了声,“一个在街市上被卖的奴隶,成了如今的赤岭王妃,照理说来,她也该要满意了。” 营地里欢声如鼓,阿托雅帐子中病了几日,实在起不来身。达达尔带不得她一同出宴,只好留的她在帐子里养病。 丫鬟从外头送了吃食进来。她方才摸着床沿起了身。坐来案台边上,见得盘子里的吃食,却是没了胃口。“日日里都是这样的鱼肉?吃得嘴巴都臭了,你们赤岭可就没得别的能吃?” 丫鬟原是贴身照顾着赤岭王室的人,听得她挑剔着,便直言了回去,“我们赤岭世世代代都吃的这个。你见着的鱼肉,已经是挑着又大又肥美来了,还想要什么?” “还以为自己是青茶部族的郡主不成么?” 她被气的咳嗽来几声,却听得丫鬟说的话不太对,“我虽和达达尔落难,失了孩子。又怎的不能不成青茶郡主了?我爹爹还在,我便就是青茶郡主。” 丫鬟却望着她几分嗤笑:“你可还是不知道?青茶族长因北平战事,得罪了赫尔真。被赫尔真一刀砍了头。” “你们青茶早就易主了。” 阿托雅听得目瞪口圆,她生产完不过几日,身子还不利落,却扶着案台边缘,站起来。“我阿布他死了?” “他被人砍了头?达达尔为何从未跟我提起过?”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双手持着丫鬟肩头,狠狠将人摇着。 丫鬟望着她生了害怕,只回道,“不就是十多天之前的事情么?莫不是你们联军,杀了赫尔真的副将。他该也不会发狂。幸好神山来了位萨满,和赫尔真有些交情,将他劝住了,不然,草原三十六部的族长,该也都逃不过。” 阿托雅终是松了手,一口气咽不下去,哭也哭不出来,直直落去床榻上坐着,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吐了血。 丫鬟见得这般阵仗,忙出去帐子喊人去了。 达达尔急急从外回来。却只见得阿托雅平直躺在了床榻上,被子盖着身上齐齐整整。达达尔却忽的觉得不太对起来,他直走去床边,正要拉起来她的手。 阿托雅双手死死锁在一处,却是不让他动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