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金河方才将赫尔真马上的小匣子提过来白音面前,“赫尔真割了马舌,请白音帮忙看看。” 白音拱手一拜,才弯腰下去,打开小匣来,取出马舌摆在地上。蹲下身去,仔细查看。 “怎么样?”巴雅尔等不及,一旁问着。 白音却悠哉道,“巴雅尔耐心些,等白音再多看几眼。” 巴雅尔这才往后头退了退,“不急,你慢慢看。” 半晌,白音起身对上座阿布尔大汗一拜,“回大汗和三位王子的话,赫尔真说得没错,这马舌颜色黑紫,上头粘液浑浊,还有青色斑纹,确是中了木灰草之毒的症状。” “所以是有人下毒害公主的坐骑!”巴雅尔喜出望外,“父汗,果然和我刚刚说的一样,定要彻查,将这人绳之以法,不莫公主日后还会遇到危险。” 阿布尔汗颔首,“白音,木灰草毒性烈,战马都扛不过一夜。这白马定是昨夜被人动的手脚。你昨夜可有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白音想了想,“这么说来,是有一个…” 乌兰家帐子里,妇人抱着七岁幼女,泣不成声。“我家就这么两个女儿,本想着大的要出嫁了。怎的非得杀出来个赤岭人。乌兰要是有个什么事儿,我这也活不下去了…” 乌云琪正在塌前帮乌兰包扎伤口,帐子里还有未去的血腥味道。凌宋儿坐在一旁小凳上,看着塌上乌兰躺得安静,一双眼睛直直望着帐子顶上,已然失了神采。心中便觉愧疚。 乌兰阿布坐在一旁,端着茶碗苦苦闷了一口,斥责着妇人:“你还敢说。若不是你大嘴巴儿的。从德曼嬷嬷那里听回来什么女儿旺夫命的话,还不知死活跟邻里的炫耀。这话能传到那赤岭人耳朵里去?” 妇人哭声小了几分,随即捂着怀中幼女,“我这做人额吉的,还不是为了女儿高兴么?牧仁是个好孩子,我们又是外族人,多给女儿涨涨脸面,她嫁给牧仁的时候,那些个内族兄弟,才不会闹得厉害。” 德曼嬷嬷一旁小声安慰着妇人,“乌兰阿布,你也别怪她额吉。” “都是为了女儿好…” 正说着,帐帘一把被人掀开,少年双眼猩红闯了进来,“额吉,乌兰怎么了?” 德曼见儿子紧张,拉了拉他的手腕儿,“你可别慌,乌云琪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失了些血,身子亏了。” “乌兰…”牧仁眉间紧锁,忙凑去床榻旁。没顾着一旁乌云琪,跪在塌前看着床上的人。“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你怎的也不和我说?出嫁联姻赤岭的事情,大汗不是还没定下来么?你如此烈性,可让我怎么办?” 乌兰没动,只继续望着帐子顶上,两颗泪珠顺着双颊滑落到枕头上。 牧仁看着如锥刺心口,“你若要这样,我便去跟大汗说。” “若非让你嫁给那赤岭王子,我便自断一臂,他便别想再享着仁爱子民的名声!” 床上乌兰终是有了反应。撑着身子靠了过来,虚弱着一把捂住了牧仁的嘴。“你说什么糊话?谁要你自断一臂,断了我更不稀罕你!” “大汗也是为难,我便是不想让他为难…若不是大汗他仁爱子民,我现在早就躺在赤岭王子帐子里了。” “他们招惹了赤岭人回来,若我开了先河跟赤岭人通婚。其他汗营女子日后要吃多少苦?不如我死了,让那赤岭人知道我们汗营女子的烈性。不敢娶了,才好一了百了。” “我的乌兰…”牧仁双眼染泪,没忍得住落了下来,将乌兰一把拥入怀里。“我竟是没有你想得周全。我如今知道了,你若真走了,我定陪着你去长生天。” 德曼听得慌了神。一旁乌兰阿布额吉也坐不住。却是凌宋儿接了话去。“这事情该是由得我起的。随口一句‘旺夫命’便害了你们。”凌宋儿说着扶着芷秋站起身来,“你们且先不必着急,我先去跟大汗解释。再和他商议,有没有别的法子。” 凌宋儿说着出来帐子。留得乌云琪还在里头照料,便寻着阿布尔汗的客营方向去。 乌兰家营帐远,凌宋儿走回来到自己营帐前头,才见得巴雅尔正在帐子外头等她,见得她回来了,巴雅尔忙凑上来,“公主,父汗正找你。今早你那白马,是被人下了木灰草的毒死的。” “犯人已经找到了。” 凌宋儿先将芷秋支回了帐子,才跟着巴雅尔来了客营。 里头立着四五个人,赫尔真,达达尔,博金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隐隐约约能听到女子嘤泣,再一看,女子正跪在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