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交子时,整个驿馆已经漆黑一片,树上草丛的虫鸣更显这里的寂静。 翁锐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地从窗户里一跃而出,没发出一点声响,到了后院绕过门厅的守卫,轻轻飘落院内,他一定心神,即刻就判断出哪个屋子住了人,慢慢的走了过去。 忽然消失的虫鸣声显然惊动了屋内的人,里面有人轻声问道:“谁?” “你想见的人!”翁锐轻声答道。 里面安静了一会,显然他在犹豫,过了一会,门轻轻的开了,翁锐一闪身进了屋子,门再次关上,对方似乎想点灯,但被翁锐制止了。 “好像现在这屋里黑一点更妥当。”翁锐道。 “你是什么人?”对方也没再坚持,或许他认为翁锐讲的有道理。 “你能给我开门,显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翁锐道。 “你是汉使?”对方道。 “不是,我只是个路过之人,”翁锐道,“你是滇使?” “我也不是,”对方道,“我只是个经商之人。” “现在的商客都能住驿馆了,还有人保护,”翁锐道,“看来这待遇不低啊。” “一个路过之人能被当作上宾对待,这待遇也很高啊。”对方道。 “不管我们是什么人,今晚应该能谈点什么。”翁锐不想这样猜来猜去,他确实也不是汉使,对方怎么看他也无所谓。 “有什么赐教尽管讲就是。”显然对方在这个时候也不想罗嗦,但也保留了余地。 “现在百越之地以南越最为强大,它还在不断的侵蚀和胁迫周边小国,”翁锐道,“这些小国要想生存,除非走联合之路。” “这听起来有些道理,”对方道,“但你觉得光是这些小国足以抵抗南越吗?” “当然不够,”翁锐道,“但只要背靠大汉,那就绰绰有余了。” “汉朝会为此出兵?”对方道。 “大汉不会随便出兵,”翁锐道,“但汉庭绝不愿意看到百越之地动乱,甚至有人威胁到大汉的边关百姓。” “即便如此,汉庭远在北方,这用兵也不可一日而就,”对方道,“南越要是各个击破,恐怕这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远水固然一时难济,但总是个威慑,”翁锐道,“近水凝聚也是不小的力量。” “愿闻其详。”对方道。 “如若夜郎、滇国、闽越、骆越等能够联盟,就算各自在自家门口陈兵数千或者数万,这前后难以相顾的局面恐怕总有人难受。” “要是激怒了南越,这些小国岂不是更危险?”对方道。 “你见过这安宁何时是祈求来的?”翁锐道,“自己的臂膀硬了,别人总会少惦记一些。” “受教了,”对方道,“但这话应该是对夜郎王和滇王去讲,我们听听也就是个热闹。” “滇王太远,夜郎王听听也无不可,只怕要是给南越使者听到了会有些麻烦。”翁锐道。 “什么意思?”对方似乎有点震惊。 “听说南越使者也快到了,或许就是明天。”翁锐道。 “哦,”对方语气又缓和下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随便说说,”翁锐道,“要是南越使者死到这里夜郎王可就不好交代了。” “哪岂不是有热闹看了,呵呵。”对方竟然轻松的笑了。 “是不是热闹也罢,人还是要活得明白一点才好,”翁锐道,“夜深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慢走,不送。”对方的话语依然平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