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她竟又到了金陵…… “济世救人?那你先把骗我的银子还回来。” “燕姑娘!这都是功德,怎么能用骗字?” 她看着两人喋喋不休的吵嘴,只觉得恍若又回到了幼年时光。 “……说起来,嘉嘉,你从那地儿出来,可真是瘦了不少。”燕五娘终于得空仔细打量程柔嘉,被清玄道长气得发红的脸微微黯淡下来,心疼地道:“京城可真不是养人的地方……” 说罢,眸光更加黯然。 燕五娘当年是罪官家眷,其父正是在京城做官,本以为是让家族鸡犬升天的好事,结果最后沦得全家受难,唯有她因年轻被送到教坊司,存活下来,后来又被清玄救了下来。 清玄觑着她的神色,思绪微顿,试图说出一些安慰的话,出口的却是:“长胖不少啦!比为师捡到你的时候胖多了……” 此言一出,四座俱静。 程柔嘉眯了眯眼睛:“老道,你说什么呢?” 清玄道长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嘴。 完了,云游在外太久,学了些纨绔子的油嘴滑舌,怎么一不留神扯到这事去了…… 程老爷给他许诺的程家永久西席的供奉还能有吗? 燕五娘亦惊奇地看着他二人:“什么捡到?嘉嘉不是程家的女儿吗?自小在余杭长大的,轮得到你捡到?” “是是是,贫道年纪大了,记岔了。”清玄试图打个哈哈蒙混过关,起身欲走。 “道长,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程柔嘉木着脸将他的拂尘抓住,将人拽了回来。 清玄道长看看脸色铁青的程柔嘉,又看看一脸好奇眼睛放光的燕五娘,只想长叹一口气。 造了孽了,他为什么要去同情燕五娘这个母老虎? …… 夜幕黑垂时分,三人回了香露铺子后面的院子。 虽然在三人重逢前大家各有去处,但既然遇见了,是家人,自然要住在一块儿。 程柔嘉让阿舟帮他们收拾出客房,独自一人回到了屋里。 没想到,阿爹阿娘竟然不是她的亲爹娘,而是她的叔叔婶婶。 她的生父,是当年追随邕王的汉中府知府姜喻。 而她,是叛将之女。 这世上,原来她早已茕茕孑立,唯剩一人…… 可阿爹阿娘一向待她很好,除却对清玄格外的恭敬外,她根本没有发现过一丝异样——她一直在很幸福地长大。 程柔嘉觉得自己不该悲伤,没道理悲伤,但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浸湿了枕头上一大片。 …… 翌日起身用早饭,见到程柔嘉面色已恢复正常,清玄不由感叹一声:“不愧是我徒儿,心理强大的程度能比得上为师了。” 放在平时,程柔嘉定然会白他一眼,视他为无物,可今日,却见她起身,提着裙摆,微微一福:“还未谢过师父当年相救之恩。” 听清玄说,当日她似乎一人在讨饭,咿咿呀呀话都说不清楚,浑身脏兮兮的,活脱脱一个小难民。他好心听她说话,由着她带着走,才瞧见了马车中尸身已经腐烂的姜喻夫妇,看情形,是被过路的马贼杀掉了。 虽然不知道她一个小童是如何躲过的,但他好心在附近停留了数日,后来碰到了来寻亲的阿爹阿娘,得知是亲眷,这才将她托付给了他们。 算算年月,当时邕王叛乱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逃难的难民和借机生事的马匪不计其数。若无清玄这个世俗之外的人护着,她一个小童,哪里还活得下去? 清玄却被她这动作搞得有些不习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胡子:“嗨呀,多礼了多礼了,都是一家人。” “既然如此,徒儿有一事相求。” 清玄难得被她这样恭敬对待,嘴上不敢不敢,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当即乐不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