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下一瞬便见她脸上笑意盛了些,点头转身去推门。 一进屋,一股异香便直扑向程柔嘉的鼻间,她微微蹙了眉。 身后,果儿掩鼻轻手轻脚地将门带上:“奴婢在门口守着,等娘子的丫鬟来了便走。”像是要增添她的安全感似的。 程柔嘉拿帕子掩住口鼻,玉指微点,从窗纱纸的缝隙看出去,远远地能瞧见一个外男往这边来。 这是内宅,即便是用来待客的,外男也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她懂医术,嗅了几息就知道这香炉里烧的是什么东西,只是没想到,唐玉清居然会用这么直白下作的方法来毁她。 不过,有些时候有些招数,的确是好用就行。 她的眸色冷下来,逡巡屋里一圈,到了窗棂旁。 真是做了全套准备,把窗子也封了起来。只不过为了不让外边看出来,用的是皮胶,而非钉子钉死。 程柔嘉从贴身衣物中拿出一柄镶着宝石的匕首,丢下帕子双手迅速使力划开封住窗棂的皮胶,伸手推窗时,却感觉到一阵酸软无力,差点跌坐在地。 唐玉清竟然下这么猛的药,她不过是闻了十几息罢了! 她咬着牙,再不犹豫,轻手轻脚从窗子翻身出了屋。 …… 薛靖谦面色沉沉地大步往内宅走。 他正在前院喝茶,阿舟却找了他身边的小厮来寻他,说是程娘子自己去了趟净房,她再去寻的时候已经不见人影,问旁边的丫鬟,说是被冒失的小丫鬟溅到了茶水,被引着去厢房了…… 阿舟遍寻未果,这才来寻他。 薛靖谦一听就沉下了半颗心。 故意指使丫鬟弄脏客人的衣裙,再借机毁人清誉,是内宅争斗最寻常的手段,他一听就觉得蹊跷。可阿元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又是在他的外家唐国公府,恐怕根本没有设防,就跟着人走了…… 宽大衣袖下,他悄声攥紧了拳,脚步越来越快。 到了阿舟所说的厢房外头,正巧瞧见程柔嘉半跌着从窗子上跳下来,鬓上的银簪坠落,青丝铺设成河,淡蓝的缎子上浸着大片的茶渍,很是狼狈。 他忙过去扶她,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却察觉出她的异常——她面色潮红,呼吸不稳,拉着他的手滚烫无比。 “阿元,你这是……” 程柔嘉伏在他肩头,心头大松一口气,脸颊却忍不住往他的脖颈上蹭:“将军……有人……有人在这屋里下药了……故意引我来……” 薛靖谦眸光沉沉,看了一眼傻在一边的阿舟:“去马车上给你主子拿身换的衣物去。”接着看了一圈,将她打横抱起,闪身进了紧邻的一间空厢房中。 * 唐玉清跟在邹康身后,不急不缓地走着。 到了门前,她看果儿一眼,后者立时笑着轻声道:“人已经在里面了。” 邹康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清了清嗓子缕平了衣袍上的褶皱,便大步地推门进去了。 唐玉清轻蔑地看着他的背影。 好色的废物! 若不是他这般草包,但凭男女之间悬殊的力气,程氏应也逃不出此地,可她为了保险,还是下了一重催.情的香料。 最好是引得众人来看时,二人依旧衣衫不整颠鸾倒凤……她心头的那口恶气才能出出来。 她拢着玉簪花的扇面浅笑,像是一派岁月静好的从容,脚步不急不缓地贴近那门面,一时半刻都未听到里面的动静,这才微微敛眉。 屋里邹康巡视了一圈,没瞧见程柔嘉,又看到南边的窗子看着,正要去看人是否躲出去了,脚下却一软,浑身都燥热起来。 “玉表妹。”他高声喊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