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辩的权利,更何况曲衷,她觉得有必要把她的工作讲清楚:“段先生,您得把事实全都告诉我,我才能有针对性地提出辩护意见。” 她想要段宁齐提供的事实,是可以拿来做无罪或者罪轻辩护的事实,绝非他下面说的这些话: “事实是吧,行我告诉你,全是我做的。公安指控的一点没错,在那个视频后面,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 “用手,用笔,用戒尺。我让这群小东西乖乖排好队,她们叫都不敢叫。” 评判是非善恶从来都不是一个律师应该做的事情。不对,是任何人都不应该轻易地去评价他人的是非善恶。 曲衷觉得,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有这个资格。一种是身披无知之幕不带任何主观感情的圣人,另一种是有国家公权力撑腰的法官。 可三年前,曲衷面对段宁齐的时候,她第一次凭着直觉,凭着一颗感激的心,给他打上了一个好人的标签。 一个浅显又武断的评判。 就是这么一个她认为的好人,现在对她说了这些话。 目无法纪,公然挑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把三年前的她,以及几分钟之前的她,打脸打得又红又肿,火辣辣地疼。 曲衷僵坐在位置上,莫大的骇然过后她的语气反而是冷静的:“你说什么?” “我说得很清楚了。”段宁齐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就搞不懂了,这就是苏荣钦给我推荐的申城十佳刑辩律师?你到底是怎么拿到这个奖的,不行就滚蛋,申城有的是律师可以接这个案子。”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生怕慢了一秒。 曲衷的耳边“嘟”声萦绕,迟迟不消。 段宁齐的每句话,字字千钧,震得她的心地动山摇。 什么工作也无法继续开展下去了,她盯着苏荣钦办公室的门盯了许久,终于走过去敲响。 “请进。” 曲衷调整了一下呼吸,扳下门把手,走了进去。 苏荣钦正在聚精会神地敲着键盘,曲衷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站在他对面,也不落座。他停下动作,抬头问:“有事?” 曲衷压住躁动的情绪问他:“苏律师,段宁齐这个案子,您想怎么辩护?” 苏荣钦似乎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你阅卷材料已经全部看完了?” 曲衷直言:“嗯,我没有思路。” 何止是没有思路,她打心底里就不想再给这样的段宁齐辩护了。 可苏荣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急,你先写个精神病鉴定的书面申请,寄给承办检察官。” 精神病鉴定……是曲衷未曾想过的辩护思路,她想问详细:“给谁鉴定,段宁齐?” 苏荣钦大概觉得她问了一句废话:“除了他还有谁?” 他的命令向来明确不容置喙,但曲衷这次却并不打算执行:“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我刚刚和段宁齐通过话了,他口齿清楚,思维活跃,一点也没有精神病的样子。” 这曲衷平时是对苏荣钦恭恭敬敬的没错,可在办案子的事情上,却也不是头一次和他顶嘴了。 她说起来头头是道的,不过苏荣钦的执业年限到底是她的好几倍,他有的是论据反驳:“那你觉得童好看上去像是有精神病的样子吗?” 童好,故意杀人未遂,是两年前曲衷辅助苏荣钦办过的一个案子。 被告人童好,年二十。某天凌晨五点,他在一个青年旅舍里,对着同房间的室友连捅13刀,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