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给得大方,能遇上这么好的主家也是我们的运气。」 「他确实很体恤人。」香词瞟了春喜一眼:「你每日去厨房拿饮子一去就是好半天不见人影,他也从来没说什么。」 春喜笑道:「厨房里忙得很,哪有工夫专为我拿饮子的事停下来,我只好等着呀。」 「你这饮子是为大少拿的,厨房哪里敢怠慢?」香词无奈看了她一眼:「还和我说这些虚话呢。」 春喜总算有点脸红:「我让他和你有时间多说话也是为你想,你和大少很般配,而且你在他身边不也很开心么?」 香词一时语塞。 春喜打铁趁热,多说两句:「看你每日变着花样给他做夜宵,对他的事这么上心;他也是每天再忙都到射堂来,说是练球其实根本是为了看你、找你说话,他对你真是挺有心的。」 香词一叹:「他是临安城里出了名的浪子,只怕对很多女孩儿家都很有心,我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不是这么说,」春喜趁机口中露意:「我才听吉祥哥讲,大少这十几日都没进过院子,每天忙完舖子的事就是回家吃你做的夜宵,连谈生意时叫了小娘侑酒他都不多看一眼。」 「原来你每日到厨下待那么久都在和吉祥哥嚼舌根啊。」香词无言了:「不会还有小蝉吧?」 「你怎么猜到的?」 「那日和她要螃蟹时她看我的样子就怪怪的。」香词摇摇头道:「他们背后不知怎么说我呢。」 「天地良心,我们绝对没说你的不是,」春喜赌咒发誓:「就是看你和大少这几日好得很,就谈上几句,也是替你和大少开心而已。」 「有什么可开心的?」香词轻叹:「女使和主家还是把握分际比较好,真逾了矩,最后苦的还是自己。」 春喜看着她的样子,只摇头道:「身为女使你这么想是没有错,但身为一个女子,你这么想实在可惜了。」 香词一怔:「怎么叫可惜了?」 春喜眼神真挚:「你自己说过,身为女子但求得遇一人一心,大少过去听起来的确是做了些荒唐事,但他现在对你就是一心一意,如果你不回应他,也许就此错过,这不是很可惜么?」 香词垂头不语,她的心绪实在不知怎么同春喜说得清。 萧子逸怕她推拒,因此并未明言心意,却也不怎么隐藏。但就怕这心意只是一时兴头,兴致过了或许就拋到脑后。 香词很清楚,他是堂堂大少,就算在她这儿摔上一跤拍拍屁股转身就能站起走人;自己却是个卑微的女使,在他那儿摔上一跤只怕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復。 她能不怕么? 她确实很喜欢和萧子逸谈话,喜欢他话声里的自信从容,喜欢他告诉她的那些不一样的世界,喜欢看他踢球练棍时的神采,喜欢他在揭开夜宵时满脸欢欣、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喜欢他那双桃花眼里的温柔神情。 他总是注视着自己、在意着自己的心绪,和他在一起时她很自在很适意,虽然也会被他偶尔流露的热烈目光弄得不知所措,但其实那感觉也不讨厌——不会有人讨厌那样的一双眼睛。 可又如何?终究身份悬殊。 自己还是该坚持初心吧……只要严守主僕分际,就不用怕受伤害、不用怕疼痛了吧,在陆大人身上体会到的黯然神伤,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香词没再细想下去,也不想再和春喜谈这件事,只轻道:「我看今日忙得差不多了,我们一会到厨房把做香药饮子用的生薑和乌梅先拿过来放灶间吧,杭菊和桂花蜜也得先备好,两天后就是蹴鞠赛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