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修斯踏进那间自己鲜少踏足的宅邸时,几乎以为走进了停泊已久毫无生气但被打理的空净的港口船舱。空气里散发着带着苦甜味的熏香,太阳光直射在洁白的墙壁上,让闷热的空气更闷热。 他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在虐待神殿的圣女,让她住在了苦修士的修道院。 下了马车,他看了看门牌号,确定了这间宅邸是历任待嫁的王后要搬来的屋子,大而奢华。最短的一位住了一夜,最长的一位住了十七年。 他从前厅走过,看到原来中庭茂盛的花草全被剪掉,用昂贵的油脂膏涂抹了洁白的天使雕像摆置其中。库修斯想到自己与母亲也曾短暂住在过这里,那时的墙壁还不是这样大片刺眼的白,杂草与花朵还有爬来爬去的小动物是他的玩伴。 库修斯觉得一阵压抑,就像这违背了活泼肆意本性的大宅一样。 他来拜访萝丝德,这个决定做得突然。所以通报的侍女显得惊喜又慌张,她们匆忙去某个小屋子请她。 萝丝德正跪在神像面前,虔诚而温柔的念诵一段经文,她的侍女非常喜欢她,觉得她干净纯粹又温和,最重要的是,她今后可能变成王后的贴身侍女。于是侍女欣喜的开口:“陛下来看望您了。” 萝丝德没什么表情,她轻轻瞥了一眼侍女,然后才开口:“虔诚会带来好运,就让他等一等吧。” 侍女闻言,有些焦急:“可那样就赶不上梳头了。” “陛下不是注重细节的肤浅之人。”萝丝德慢条斯理的念完了驱除邪恶的经文。才撩起衣裙走出去。 库修斯并没有老实待在客房中,他端着茶杯正在看挂在墙上的油画,历任王后少女时节的画像都在这里。 也许不是每一任,他母亲的画像被烧掉了。墙上的最后一幅是他早逝的祖母。 库修斯惊讶地发现他对其中的大多数都颇有一番了解,甚至了解更甚于塔阿修历任以来的国王。他有段时间听闻有人自称宫廷医生,信誓旦旦的声称他们家族的男人都有遗传的精神病,其中以狂躁和焦虑最为突出。 没人相信,因为众位都知道宫廷医生被治愈牧师取代后就心怀怨恨,抹黑老东家不遗余力。 但库修斯面上不屑一顾,私底下却有点相信,甚至想得更深。这些疯子长伴身边的枕边人到底都是什么精彩绝艳的奇女子,想来也有薇拉一半的泼辣怪异,才能在风口浪尖迎风点火。 “陛下。”萝丝德提着裙摆走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库修斯转头看她,发现她披着长发,相貌素净,也显得美丽活力,但毫无生气。库修斯真切的知道自己对她如今并未有男女之情,即使他曾打定主意要在婚后与妻子培养爱意,但谁知道这个过程要几年。 萝丝德也算功臣,空耗的岁月损耗她青春的灵动。 “我为您带了礼物。”库修斯说,侍卫送来了精致的桌上圣母像。 萝丝德点了点头,与库修斯并肩坐着。库修斯侧身,避开了她。 “希望您没有因为我上次在演武场的失礼而对我心怀记恨。”库修斯说。 “您有一个君王应该有的顾虑和考量,我全然支持您。”萝丝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