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念冷笑道,“小吴侯何等样人,就凭你师徒二人?”她口里虽硬,心下着忙,使银针在臂上要穴连扎几针,逼退迷药,便穿衣裳,“阮倾臣何在?” 阮青君伏在枕上,“求我啊。” 舒念俯身,捏一根银针逼到阮青君面前,盈盈笑道,“青君好容易生得这么水灵,瞎了岂不可惜?” 阮青君一滞,“你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 “我——”阮青君一掀被子,跪坐起来,赤条条一身皮肉,白花花呈在眼前,“你与崔述一道,不是贪图他好看?我比他好看多了,你瞎了么?” 舒念扯一扯嘴角,“姑奶奶好多年没戳瞎人眼了,手上生疏,万一一针下去没瞎,难免多来几针,你多担待——” “黄石酒馆。” 舒念将他一针撂倒,拔足便走,出门遇上许铤,“崔述在哪?” “与兄长出去,说是喝酒?” 舒念心下凉了半截,顿足道,“喝什么酒?做死么?跟我走!”二人分头上马,一路往酒馆疾奔而去。 黄石酒馆地处偏僻,依江而建。此时夜色深沉,店门紧闭,褪色的酒招子在浩荡长风中胡乱撕扯。 许铤张望一时,悄声道,“不像有人。” “悄悄上去。” 二人沿后墙攀缘而上,二楼黑灯瞎火,一无所获,沿扶梯下来,一楼也是一般。 许铤张望一回,“咱们别是被那小倌儿骗了——” 一语未毕,“咚”一声闷响,声音却从墙里传来。二人对视一眼,循声过去,厚厚一堵砖墙。 许铤四下摸索一回,触及一个凸起,折腾半日,砖墙无声洞开,露出一间石室。 二人各持兵刃,轻步入内,出石室又是一条狭窄过道。许铤抢在头里,走出三丈余远,有光线从墙侧透过,回头看一眼舒念。 舒念探首一看,眼前顿时一黑。 里面方方正正一间石室,无窗无门,他二人身前这一缝隙是个年久裂纹,不过一二分宽窄,伸根手指还可,绝不可能允人通过—— 内里一张生铁刑架,一个人披头散发,满面鲜血,双臂被精铁链子缚在架上,双腿大开,分头绑在刑架两角—— 这等受困的姿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无处使力——不是别人,正是她放在心尖儿上的那一个人。 舒念只觉心口被人扎了一刀,又狠狠搅了几下,疼得发抖。许铤贴在她耳边道,“且莫着急,留在此地,我这便去寻入口。” “哗啦”一声,兜头一盆水泼在崔述身上,崔述身体剧烈震颤,四肢收缩,刑架被扯扯得呛啷作响。 扑鼻一股子浓烈的酒味,舒念皱眉,不是水,是酒,极烈的酒。 刑架后转出一个黑衣人来,满面丑陋疤瘌——阮倾臣。右手持一柄匕首,凑近,踮起足尖,笑道,“阿弟,咱们继续吧,放心,很快。” 烈酒洗刷,冲去崔述满面血污,舒念方才看清,崔述耳廓往鬓角一大块皮肉被阮倾臣割得翘起,颤巍巍裸露在空气之中,鲜血从此处源源而出—— 阮倾臣这个疯子,这是真打算剥皮换脸? 舒念右手一探,扣一枚银针,还未掷出,忽听一声格格门响,石墙转开,一架精铁轮椅,悠然进来。 舒念只看了一眼,头皮一紧,浑身汗毛齐齐起立——不是死了?怎还活着? 刑架撞击之声大作,摇得几乎散架一般。阮倾臣倒转匕首,往崔述颈畔重重一敲,“激动什么?一个养父,又不是你亲爹!” 崔述疼得哆嗦,一时侧首,隔过满目血雾,挤出一声呼唤,“阿兄。” 来的正是藏剑楼前楼主,苏循,苏存仁。 苏秀推着轮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