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稍稍侧眸,轻瞥一眼,转即绕过太医走到了屏风之外。 殿门被拉开,萧翊神色倨傲地站在门后,冷眼拂过跪在阶下的众臣。 苏太傅为首,其后是沈老将军、六部尚书、大理寺卿、还有御史台几名太傅党,以及跪在最远的内阁学士郎子丰。 何沉悄然朝萧翊轻颔首,即刻垂眸低视。 萧翊心领神会,撩起一抹淡笑:“太傅大人寒夜辛劳,孤替皇兄谢过你这份衷心。” 苏太傅神色狠厉,并未起身:“宁王这是何意?圣上忽有恶疾,可宫中内官三缄其口,难不成此事另有隐情不得与我等知晓?” 萧翊冷望着他:“如你所言,皇兄忽生恶疾,这病古怪得很,连太医也没查出来缘由,瞧着倒像是……”他一顿,嗓音骤凉,“蓄意下毒。” 众臣闻言皆是一惊,遏制不住声声低叹,苏太傅和沈将军皆没收住神思,猛地抬起头来望向萧翊。 “你说什么!”苏太傅一时失仪,对萧翊的语态早已没了半分恭敬。 他缓缓起身,朝前走了两步,结果被王府侍卫横手拦住。 苏太傅怒道:“凭你也敢拦下老夫!” 说着便抬手一推,不料那侍卫聚敛内力,一个借力打力,苏太傅一时失稳,反而朝后趔趄几步,急乱中扶稳官帽,当下更是惊疑不定。 他怒瞪着萧翊,神色里藏了些不可置信,“萧翊!你要造反不成?” 萧翊失笑:“太傅大人,慎言。” 他眸色一沉,脸上那抹笑意化作阴戾之色,冷眼朝身侧轻扫而过。 何沉即刻得令,忽而拔出佩剑,高声:“来人!” 不待众人有所戒备,禁军侍卫忽而自黑暗中拔刀,从四面围拢,霎时如潮水般涌进乾康宫。 苏太傅大惊失色,不待他质问,何沉已几步朝前,持剑抵上了他的喉头,手掌用力一压,苏太傅再度跪下地来,那官帽应势摔落,扯散了他齐整的冠发。 萧翊冷着脸望向苏太傅,随后转眸,瞥了郎子丰一眼。 年轻公子旋即起身走上前来,苏太傅在惊疑不定中察觉来人身份,心下一松,只道苏玉茹执意要来的这门姻缘也非愚蠢。 可很快的,苏太傅宽松的神情凝在了脸上。 郎子丰朝萧翊一拜,朗声道:“臣内阁东临学士郎子丰,向宁王殿下揭举太傅苏钦尧意图谋反,望殿下明察。” 此言一出,院内鸦雀无声,在场众臣无人敢动,更无人敢言。 沈将军心间一沉,却当即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一场早有预演的好戏,千算万算无人知晓,他女儿沈清清那位得意郎君今日便要清扫门户,改天换日。 他无意中蹚了这趟浑水,现下只得静观其变,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苏太傅一惊:“郎子丰!你好大的胆……” 他话音迟迟不落,何沉在他颈后一扫,苏太傅瞪着眼,却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萧翊负手而立,墨色长衫与殿门金辉交映,恍惚间竟有真龙之仪。 “郎学士,你所言之事可有证据?你可知,诬告朝廷重臣是要掉脑袋的极罪。太傅大人多年来劳苦功高,又是皇兄的师.长,岂容你轻易诽谤?”萧翊言语中维护着苏太傅的体面,可姿态却没有半点恭敬。 苏太傅向来恪守礼制,言行谨慎,可眼下他朝服蒙灰,发冠散乱,整个人瞧着狼狈不堪,哪还有一丝大儒大雅之质。 郎子丰语气恭谦:“臣自有人证物证,还望殿下请旨,微臣领命前去太傅府一查便有清白。” 萧翊沉声:“请旨?皇兄如今昏迷在榻,孤还能向谁请来这道旨意。”M.bOWUchInA.CoM